真炁刚触剑脊,剑身便轻轻一颤,火纹里竟漾开一圈淡金的光,虽微弱,却比先前鲜活了几分。
片刻后,太渊睁开眼,眸中已漾起浅浅喜色。
“竟然还能这么炼剑么”
他这才从纯阳剑上琢磨出些门道。
世间铸剑师多是埋首炉火,以金石为材,煤石为引,炼的是剑的“形”;可这纯阳剑不同——太渊悟到的,是“以真炁为薪柴,以神意为工”的祭炼法门。
算是打造自身法剑。
不看重先天材质多珍贵,全在后天神意与真炁的滋养。
意到,炁至,寻常铁石也能养出灵韵。
意散,炁断,纵是昆吾之金也不过一件死物。
“如此,我倒是可以重新祭炼一下归真。”
太渊想起自己那柄归真剑。
那是柄木剑,取材于铁木,这些年虽被他以真炁温养,可与纯阳剑比,终究差得远——至少,他还没法在归真剑里留下这般留影传世的道痕。
太渊收了真炁,铁胚已褪去温润的光,重回凡铁之质。
这趟观纯阳剑影,虽未得吕祖剑意,却窥得这般“神炼”的铸造法剑之术,已是意外之得。
道途漫漫,原是处处有玄机。
大明边境之外,黄沙漫过枯草,风里卷着的寒意。
一个大和尚站在土坡上,粗壮的手掌搭在眉骨上远眺。
南边的天际线隐约透着青黛色,那是中原的方向。
“几十年了,和尚我终于回来了!”
”他喉间滚出一声感慨,声音像撞在石上的闷雷。
“这牛鼻子害人不浅,一句话引得和尚我跋山涉水千万里,回去后一定要找他好好打打秋风,至少讹五十坛好酒!”
这大和尚黄蓝相间的僧袍被风刮得猎猎响,袍子边角都磨出了毛边,身上没有寻常僧人的慈眉善目,倒是有一种俾睨众生、顶天立地的豪气。
仔细看去,他的五官面容对染粗狂,苍髯如戟,下颌的胡茬硬得像钢针,但是肌肤紧致细腻,宛如黄玉,一双大眼炯炯有神。
张嘴说话时,牙齿颜色鲜白光洁,锐利如锋,隐隐看去坚固如金刚,一一皆齐等,平满如白雪。
细细数来,竟然有四十颗牙齿。
这可是佛陀之相!
传说中佛陀的修行达到了圆满,面如黄玉,牙满四十。
而且别看大和尚一副不修边幅模样,但若是有人靠近他的话,在其身上闻不到半点异味臭气,反倒飘着缕若有若无的清香,像深山古刹里晒过太阳的经卷。
这是将肉身躯壳修行到了极高的境界。
“师父,这就是你的故乡吗?”一旁的小和尚歪着脑袋问。
说是小和尚,但看面貌也有二十多岁了。
穿身青黛僧衣,眉眼清爽得像山涧的泉。
“故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