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漫天花瓣,似在于太渊告别。
…………
天台山,桐柏崇道观。
陆西星拿着扫帚扫落阶前的落叶。
昨夜师父没回观里,他揣着满肚子好奇,却见太渊今早回来时,眉宇间带着种说不出的通透,似有悟境在身,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太渊立在观前的老松旁,心神早已放空。
他周身的先天真气悄然外溢,初时细如蚕丝,在空中悠悠飘转,渐渐便交织缠绕起来,不多时竟织成一层薄透光膜,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随着太渊的一呼一吸,那气茧也跟着轻轻起伏形变,竟慢慢朝着胞宫的形态演变——底端圆融如釜,顶端渐收似蒂。
而太渊在茧中,竟缓缓蜷缩起身子,双膝抵着胸口,背脊微弓,从旁看去,既像个憨逗号,又似蝌蚪,全然没了平日仙风道骨的模样,倒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稚拙。
他此时的感受很玄妙,妙到他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
“专气致柔,能婴儿乎?”
若此时有精通望气之术的高人立在观前,定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渊周身的气场早已没了清晰的轮廓,那层气茧像个中介,把他的气息与周遭天地的气场缠在了一处。
这哪里是寻常修炼?
此时的太渊,便仿佛整个人扎进了天地母体的胞宫里,重新孕育化生。
在某种程度上说,这才是真正的“天生地养”,就像是《西游记》里的那只感山川秀气而生的石猴。
等到太渊破茧而出,便是真正的圣胎或者仙胞!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日头爬到了松梢,把气茧的光晕映得愈发透亮。
忽听“啵”的一声轻响,似胎儿挣破胞衣。
那层气茧猛地一颤,随即化作万千光点,簌簌落在地上,没了踪迹。
太渊的身影重新显露出来。
似乎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些。
他站在那里,却不像“站”,不用刻意运功,便透着种“本来就在此处”的自然。
目光纯净无垢,真如婴儿一般,对世间的一切充满新奇感。
“嗯??”
一声轻咦。
一念起,便有变化生。
这变化说不清道不明,非是起于天地之间,又非是肉身之中,而是心灵之中。
心灵,好似自体壳之中脱胎而出,感悟到了天地之中冥冥不可捉摸的一道气机。
那是,天门之气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