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崇道观。
偏院,戏水池。
夕阳的余晖将水面染成碎金。
朱秀荣蹲在青石板上,专注地盯着水面。
微风轻拂,衣袂飘飘,她的袖口不经意间浸湿了一角,却浑然未觉。
她忽然睁大眼睛,指着水面上几片轻盈浮动的影子——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生物,薄翼如纱,随着水波起伏,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师父,这是什么呀?“她好奇地扭头,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角。
太渊闻言垂下眼帘。
束发的素色丝绦随动作轻轻一晃。
“蜉蝣。“他声音很淡,“苏东坡有诗云:“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便是指它了。“
“这就是蜉蝣啊!”
朱秀荣突然伸手去捞那只看似即将死去的蜉蝣。
水珠从她指缝漏下,终究什么都没抓住。
“听说蜉蝣蛰伏三年才能羽化,但却朝生暮死…”
“既没有见过绚丽的彩霞,也没见过璀璨的星野,师父,你说,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话到最后,朱秀荣语气微微暗淡。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
朱秀荣知道自己身患“血症”,按照太医们的说法,从古到今,身患这种病的人,少有活到成年的。
想到自己或许如同蜉蝣一般,生命短暂而脆弱,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之感。
太渊察觉到了小姑娘的低落情绪。
想了想,说道。
“如果生命必须以长短来丈量,那么,蜉蝣或许是最吃亏的那一个。”
“三年蛰伏,只换得一天光阴,看似如此不公。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温和。
“可生命从来不是只看长短。”
“对蜉蝣而言,生命的意义不在活了多久,而在是否燃尽自己,为种群争得一线生机,一份延续。”
“在我们人类眼中,蜉蝣或许渺小如尘,卑微的不值一提。”
“可是放眼天地宇宙,谁又能自诩伟大?”
“对蜉蝣而言,我想,哪怕只是一瞬,也是选择无畏盛放,照亮生前身后路。”
朱秀荣静静地听着,陷入思索。
她虽年少,可读书很多,知理明理。
喃喃低语着。
“我观蜉蝣,亦如宇宙观我么…”
声音很轻,在这偏院里,随着微风飘散开来。
日向国的民众发现,今天好像有热闹可看。
那位橙衣剑客提着刀,伫立在伊东氏的门口。
不言不语,只是不断的将伊东氏派来驱赶他的人打倒,也不伤人性命,最多就是伤筋动骨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