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温窈哭着靠在她怀中,舔舐着来之不易的母爱,“跟着母亲,我一千一万个愿意。”
有她这个答复,老夫人心下安慰。
离京时间定在后日凌晨,只等着给英国公祭拜完,便可连夜走水路出城。
温窈吃了这两天来第一顿好饭后,先行回碧水居收拾东西。
兰心替她褪下大氅,忽然拿起放在鼻尖闻了闻,“小姐可是得了什么新的香料,这味道奴婢之前从未闻过。”
温窈低头,衣服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那人身上的龙涎香,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周遭,仿佛蚕茧一点点将她裹缚其中。
迫人又心惊。
她屏住气息,扣子一颗颗解开,“浴桶备好了吗?”
兰心应声,“水中按您的要求放了艾叶和柚子叶。”
外衣从身上彻底脱下后,温窈面色淡淡,“这套衣服不用浆洗了,直接丢了就是。”
否则她怕夜里噩梦缠身。
待沐浴完,书桌上早已摆好文房四宝。
往年谢怀瑾忌日,她都会亲自抄经焚烧,虽说谢凌川梦见他可能没死,但在未尘埃落定前,该做的她这个当妻子的一点也不想敷衍了事。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外头的打更声响起时,温窈握着紫檀毛笔,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过了半炷香,竟就这么趴着睡着了。
冗长的大梦中,忽然,萧策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毫不留情地抓着她。
梦里,前夜在偏殿的事被重新继续。
她听着他粗重的喘息落在耳侧,说着威胁满满的荤话。
“温窈,给朕生个孩子,生了朕就放过你。”
“一个伺候过别人的人,装什么矜持,在朕身下承欢是给你脸面,朕还没嫌你脏。”
骤然撕裂的疼往皮肉里钻,和当初那夜一模一样。
温窈在梦中痛的拧起眉,哆嗦的腿站不稳,喘息中带着哽咽。
后来,她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屋内,萧策和温语柔直接带了太医,拿着一把刀对着她隆起的小腹道:“剖了就是,只要朕和皇后的皇儿平安无虞,其他人死了便死了。”
温窈哭喊,大叫,逃跑,无济于事,整个宫里看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她吓得陡然惊醒。
一低头,桌上的经文湿了大半,全是流下来的眼泪。
温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
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