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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深渊潜行（第3页）

是“公司”内部使用的联络装置？那个蒙面男人用来和上级或者同伴联系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如果……利用这个装置，反向发送一个信号呢？一个错误的信号，一个能将追兵引向错误方向的信号？甚至……一个能挑起对方内部猜疑的信号？

他仔细研究着操作界面。极其复杂，需要特定的密码和权限才能发送有效信息。强行破解几乎不可能。

但是……如果只是利用它持续发射信号的这个特性呢？

他目光扫过这个废弃的管道，又看了看昏迷的沈冰。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通讯器，用军刀将其外壳稍微撬开，找到里面不断闪烁的信号发射模块。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模块的功率输出和天线角度，使其信号强度达到最大，但指向性变得极其模糊——只能大致确定在一个广阔的区域，无法精确定位。

然后，他将通讯器用力塞进了管道深处一个通风口的铁网后面，确保其不会被轻易发现和破坏。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沈冰身边。

现在，这个通讯器会像一个不断闪烁的灯塔，持续地向“公司”发送着定位信号。而信号源，指向了这片庞大、复杂、难以搜寻的下水道网络的某个模糊区域。

追兵会被这个信号吸引过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片迷宫般的下水道里浪费大量时间和人力。

而他和沈冰，则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他背起依旧昏迷的沈冰，用撕下的布条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然后拿起那根简陋的金属杠杆（他之前一首带在身边），毅然走出了这个暂时的避风港，重新汇入那黑暗、恶臭、却可能隐藏着一线生机的地下脉络。

他选择向上游方向前进。根据他的方向感判断，上游可能更靠近城市的老城区，那里的地下管网年代更久远，结构更复杂，但也可能存在着更多被遗忘的、通往地面的出口。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下的平台时断时续，有时不得不涉水而行。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手电微弱的光束在无尽的管道中摇曳，如同鬼火。

不知走了多久，背上的沈冰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冷……好冷……”

秦渊脚步一顿，侧头看了看她。她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丝，但显然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坚持住。”他低声道，加快了脚步。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至少，一个能生火取暖的地方。

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前方似乎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构。手电光照射下，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像是地下蓄水池或者古老防洪工事的地方。墙壁是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布满了青苔和水渍。一侧的墙根下，似乎还有一个干燥的、高出水面的石台。

更让他注意的是，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腐败恶臭似乎在这里变淡了一些，甚至……隐隐有一丝极细微的、不同于下水道气流的空气流动？

有出口？或者通风口？

他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向那个石台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上石台的瞬间——

“咔嚓。”

脚下似乎踩断了什么。不是枯枝，而是……某种更脆的东西。

他低头，用手电照去。

白光照射下，一截惨白的、属于人类的指骨，正被他踩在脚下。而在石台周围的阴影里，零零散散地，还分布着更多的人类骸骨！有些己经完全白骨化，有些则还附着着些许腐烂的组织……

这里根本不是避风港，而是一个……地下抛尸地！

秦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与此同时，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鳞片摩擦地面的窸窣声，从石台后方更深邃的黑暗里，响了起来。

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冰冷的竖瞳，在黑暗中缓缓亮起，锁定了这两个不速之客。

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嘶吼。

这地下世界真正的“居民”，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