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韩东明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又猛地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看了看门口,再次压低了嗓音,几乎是耳语般说道,“那是灭口!因为他们发现了‘潘多拉’的真相!发现了那个项目……那个项目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歧路!它研究的根本不是什么治愈疾病的福音,而是……而是……”
他的话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仿佛说出那个词本身就会带来灾难。
“是什么?”沈冰屏住呼吸,追问道,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韩东明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是……是武器……生物……武器……”
生物武器?!
沈冰的脑海“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潘多拉”……不是救赎的希望,而是毁灭的武器?父母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真相而被灭口?!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韩东明看着她震惊的表情,似乎确认了什么,眼中的恐惧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他猛地从随身携带的旧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体,飞快地塞到沈冰手里!
“拿好!这是……这是我偷偷保存下来的一些原始数据碎片和……和我个人的研究笔记!关于‘普罗米修斯’和早期‘潘多拉’构想的!我不能让它落在他们手里!也不能让它永远不见天日!”他的语速极快,充满了紧迫感,“你……你既然敢调查这些,也许……也许你能把它带出去!也许……能有人揭开这背后的黑暗!”
沈冰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个油布包裹,它冰冷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冤屈和秘密。
“韩老师,您……”她还想问什么。
“快走!”韩东明猛地打断她,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末路般的绝望,“他们可能己经发现我出来了!快走!别管我!记住!‘潘多拉’的盒子里,装的不是希望,是瘟疫和死亡!”
他用力推了沈冰一把,自己却瘫坐在椅子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番话和交出东西的过程中耗尽了。
沈冰知道不能再停留了。她深深看了韩东明一眼,将那油布包裹迅速藏进衣服内袋,转身快步离开了阅览室。
在她推开木门,即将踏出门口的瞬间,她听到身后传来韩东明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
她没有回头,径首走入走廊的阴影中,心脏狂跳不止,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包裹,仿佛攥着一块燃烧的寒冰。
生物武器……父母被灭口……“潘多拉”的真相……
韩东明的话语像魔咒一样在她脑中盘旋。她终于触碰到了那黑暗核心的冰山一角,但这真相的沉重与可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而她手中的这个包裹,是希望的火种,还是引爆更大灾难的导火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肩上的担子,变得更加沉重,前路的凶险,也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潘多拉的影子,己经笼罩了她。而盒子,似乎己经被打开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