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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主动出击（第1页）

阳光猛烈，将盛世大厦冰冷的玻璃幕墙炙烤得滚烫。秦渊融入楼下喧嚣的人潮，如同水滴汇入海洋，瞬息不见。

他没有回头去看那高耸入云的顶层，苏晚晴抛出的诱饵和隐含的威胁还悬在耳边，但他脚步未停，方向明确。

廉价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一条简短的信息：【西区，废车场，己清理。可用了。】

秦渊目光扫过，手指微动，信息删除。他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一个位于老城区的地址——一个与信息所示方向截然相反的二手家电市场。

出租车在拥堵的车流中缓慢蠕动。秦渊靠在后座，半闭着眼，看似假寐，实则脑中高速运转，将碎片化的信息不断拼凑、推演。

“蝎尾”小队。擅长生化伎俩，活跃于灰色地带。沈冰点出了他们，是警告，也是提示。这种外围雇佣兵组织，行动失败后通常不会立刻远遁，尤其是任务目标（唐雨柔身上的标记毒素）未能完全达成的情况下。他们需要向雇主交代，或者，等待下一步指令。

最大的可能，是潜伏在江城某个不起眼的、便于隐藏和撤离的角落。废弃车场、物流仓库、或是城乡结合部的私人修理厂……这些地方鱼龙混杂，监控稀疏，是这类老鼠最喜欢的巢穴。

出租车在老城区破旧的街道旁停下。秦渊付钱下车，钻入路边一家嘈杂的网吧。烟雾缭绕，键盘鼠标噼啪作响。他开了台角落的机器，登录了一个界面极其简陋的本地二手论坛。

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输入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关键词组合：报废车件、废旧金属回收、大型仓库短租、偏远院落……

屏幕上刷出大量杂乱信息。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筛子，快速过滤着无用的垃圾广告。几分钟后，他的动作停下。鼠标光标停留在一条三天前发布的短讯上：

【西郊龙泉路原第三农机厂仓库群，分割出租，水电自接，价格面议。联系人：黑皮，电话：13xxxxxxxxx】

信息普通至极。但发布者的ID是一串无序数字，注册时间就在发布信息前一天，再无其他活动痕迹。联系人的绰号“黑皮”，在某些地区的黑话里，有指代“东南亚或南亚裔”的隐晦含义。

西郊龙泉路，正是那辆被焚毁的SUV最终被发现的大致区域。过于巧合，就是必然。

他记下电话号码，清空浏览器历史，起身离开网吧。

穿过几条脏乱的小巷，在一个无人看管的旧小区车棚里，他找到一辆落满灰尘的黑色摩托车。钥匙就在预定的轮胎缝隙里。他踹着火，发动机发出沉闷有力的咆哮，车身却其貌不扬。

戴上头盔，遮住面容，他一拧油门，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窜出小巷，朝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风迎面扑来，带着城市边缘特有的尘土和工业废气的味道。高楼大厦逐渐被低矮的厂房、杂乱的自建房和开阔的荒地取代。

他没有首接前往龙泉路，而是在距离目标区域数公里外的一个小镇集市停下。买了包最便宜的烟，一瓶矿泉水，靠在摩托车边，像是歇脚的路人。目光却如同雷达，扫过街面、店铺、过往的行人和车辆。

没有明显的盯梢。对方似乎并未料到他会如此快速地反扑，或者说，他们的注意力还被其他事情吸引着——比如，警方和苏晚晴那边的调查压力。

半小时后，他再次发动摩托，不再走大路，而是拐入一条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绕着一个巨大的废弃厂区外围行驶。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厂房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荒草之中。

根据记忆中的地图和现场地形，他很快锁定了那片所谓的“仓库群”。那是原农机厂的一片附属建筑，由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旧仓库和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组成，西周有残缺的围墙，入口处只有一个简陋的伸缩门，挂着歪斜的“出租”牌子。

他将摩托车藏在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

选择了一处围墙坍塌的角落，他狸猫般翻入。落地无声，身体紧贴着一排废弃的生锈机床阴影，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整个区域。

空旷，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损窗洞发出的呜咽声，和荒草摩擦的沙沙响。

大部分仓库都大门紧锁，锈迹斑斑。唯有一个位于角落的中型仓库，卷帘门看似关闭，但底部的缝隙有近期摩擦的痕迹。仓库侧面的一个小门，门锁有被暴力撬开后又勉强修复的细微印记。

就是这里。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借助各种废弃设施和荒草的掩护，如同贴地滑行的猎豹，迅速而谨慎地绕着仓库外围侦查了一圈。

仓库侧面高处，有一个通风百叶窗，叶片缺损了几块。他目光掠过，瞬间定格。

透过缺损的缝隙，可以看到仓库内部隐约的光线晃动，以及……一闪而过的人影！

里面有人！

他屏住呼吸，听觉提升到极致。风中传来极其微弱的、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语速很快，带着某种急躁的情绪。不是中文，是口音很重的东南亚某地语言。

“……必须尽快联系上‘老板’！钱没拿到，尾巴也没清理干净，‘蝎子’折了，这笔买卖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