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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流渐涌（第1页）

雨后的清晨，带着泥土和湿漉漉的梧桐叶气息，渗入江城老巷。

“老秦记”照常开张，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从未发生。只是摊前地面上几处没完全冲洗干净的黑褐色印记，和偶尔路过熟人投来的探究目光，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秦渊依旧赤膊在烤架前忙碌，汗珠顺着脊背沟壑滑落。动作还是那般稳定精准，只是眉宇间那抹倦怠似乎更深了些。帮工的小丫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手脚更勤快，话却少了。

快中午时，客流稍歇。巷口传来轮胎压过湿滑路面的细微声响。

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滑停，与周遭油腻的环境格格不入。车门打开，先落地的是一双做工考究的女士皮鞋，鞋跟轻叩地面。

苏晚晴来了。

她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妆容精致，气场冷冽，与昨夜那个狼狈无助的女人判若两人。只有眼底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泄露了昨晚的惊魂。

她径首走到烧烤摊前，无视周围食客投来的惊艳或好奇的目光。

“秦老板。”声音清冷，公事公办。

秦渊正给一把羊肉串翻身，眼皮都没抬：“吃什么自己点，码在那边桌上。”

苏晚晴没动，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摊车边缘那略显油腻的台面上。

“这里是十万。昨晚的谢礼，还有你生意的损失。”

秦动作没停，只瞥了那信封一眼：“多了。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昨晚自己拿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孜然放多了。

苏晚晴呼吸微窒。十万块，对他这样一个烧烤摊主来说，绝不是小数目，他却连一丝波动都无。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聘请你做我的临时安全顾问，期限一个月。月薪十万，额外补贴另算。”

这话一出，连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小丫头都倒吸一口凉气。

秦渊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抬起眼。他的目光很沉，带着一种审视的力道，落在苏晚晴脸上，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压迫感。

“苏总，”他开口，声音依旧粗粝，“你觉得我像缺钱的样子？”

他指了指这烟熏火燎的摊子。

苏晚晴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不像。但王强那人睚眦必报，昨晚你让他吃了那么大亏，他不敢明着动你，但暗地里的小动作绝不会少。你守着这个摊子，防不胜防。”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跟我走，至少这一个月，我能给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而且……”

她目光扫过他身上那些旧伤疤，“你这样的身手，窝在这里烤串，不觉得浪费吗？”

秦渊忽然笑了，很短促，带着点嘲弄的意味：“安全？跟你走？”

他拿起那信封，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扔回给苏晚晴。

“钱，拿走。人，没空。”

他重新拿起肉串，不再看她：“苏总，慢走不送。”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丝毫余地。

苏晚晴捏着被退回的信封，指节微微发白。她纵横商场多年，何时被人这样接连下面子。但奇怪的是，挫败感之外，那股想要探究这个男人的冲动反而更强烈了。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纠缠，转身走向轿车。

“查到了吗？”坐进车里，她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