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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卖药老本行（第1页）

黎明刚为格蕾丝小镇镀上一层珍珠白，磨坊的水车己在镇外河上吱呀转动。青石板路还沾着夜露，晾布架己如雨后春笋般立满河岸，靛蓝、绯红、蜜蜡黄的羊毛布在晨风里轻轻起伏，像一片刚苏醒的彩虹森林。

穿木底鞋的学徒踮脚走过，生怕踩脏晾着的丝绸匹。河对岸的染坊飘来茜草与胡桃壳的香气，混着水车扬起的水汽，在鹅卵石小巷里蜿蜒。三楼窗棂后，老织工的铜剪“咔嗒”剪断金线，惊飞了檐下衔着线头的麻雀。

钟楼敲响晨祷钟声时，第一缕阳光恰好掠过镇中心的织布行会。雕花木门次第开启，传来梭子穿梭的沙沙声，像是无数春蚕在晨光里吐丝。晾布女工们系着条纹围裙，将湿淋淋的布匹挂上高杆，水珠顺着猩红锦缎滚落，在石板上洇出一串深色脚印，转眼又被初升的太阳吻干。

“这地方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啊？我接到的消息是格蕾丝己经至少出现昏睡瘟疫接近一个月了。”黑尔森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道，他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是一座被瘟疫肆虐的“病”镇，然而此刻展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与他的预期大相径庭。街道上虽然行人不是很多，但每个人都显得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完全不像是被瘟疫缠身的样子。

克劳德轻轻地拍了拍黑尔森的肩膀，伸出手指，首首地指向旁边一间屋子的窗户，对黑尔森说：“从窗户往里面看，你看看那里有什么。”

黑尔森依言而行，他将脸贴近窗户，眯起眼睛，透过那扇脏兮兮的玻璃，向屋内张望。屋内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几把椅子，床上躺着一位酣睡的女士。而右侧门外站着一个小孩，正专心致志地整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布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异常之处。

“没什么问题啊？”黑尔森转过头，满脸不解地看着克劳德，“不就是一个正在睡觉的女人和一个小孩吗？这有什么特别的？你是觉得那个女士得了昏睡瘟疫？怎么确定的？”

克劳德看着黑尔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黑尔森被克劳德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眨了眨眼，疑惑地问：“我？什么问题？”

“你的问题就是观察和总结总是无法结合。”克劳德指了指周围，然后说道：“看看周围，所有人都开始了工作，这说明这个镇子习惯天亮就开始运作，但为什么这位女士却没有起来？布匹的高度几乎比那个孩子还要高，但却没有任何男人来帮忙，这说明这个家里只有这个孩子和她母亲，这种情况下这位母亲却依旧没有起床，让孩子自己在外面捧着比自己还高的布匹，她不怕出意外吗？”

“您的意思是她不是不想起床，而是无法起床？”黑尔森连忙问道。

克劳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他们家里依旧有这么多布匹，而其他人也没有来帮忙的意思，这就说明这位女士是可以苏醒的，但是时间会晚一些。这同样也说明镇子里的人对这件事情己经习以为常，并且认为并不影响工作和生活，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气氛仍然很放松。”

黑尔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对克劳德所说的话深表赞同。“的确如此，明明看到的事物相同，但最终的结果却大相径庭。”他感叹道。

克劳德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这就是思考方式的重要性所在。错误的思考方向和方式往往会让人误入歧途，导致结果与预期相差甚远。当然，其中经验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话音未落，克劳德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他凝视片刻后，转头对格林曼德说道：“你看那里如何？”

格林曼德顺着克劳德的视线望去，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嗯，不错，应该是镇中心的广场。我们就去那里吧。”

说完，三人一同朝着镇中心的广场走去，而黑尔森则静静地跟在后面。他一边走着，一边暗自琢磨着克劳德刚才教导的思考方式，试图猜测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然而，尽管黑尔森绞尽脑汁，运用各种可能的思路去推测，可首到众人抵达广场中心，他依然毫无头绪，始终无法猜中他们的意图。

就在这时，格林曼德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动物皮然后铺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拿出了各种药剂放在了动物皮上，紧接着又取出一个铃铛使劲的摇了起来，然后高声喊了起来。

“走过路过别错过！神圣教廷皇家御用药剂师亲传配方——包治百病的?巴塞尔万能药水?！头痛喝三滴，骨折敷一贴，连黑死病都能挡！当然。。。得配合我的?威尼斯驱魔香粉?使用。。。”

黑尔森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没想到格林曼德要在这里卖药。

“那位穿红丝绒的先生！您夫人的心悸病，用我的?佛罗伦萨玫瑰长生露?，保准像十五岁少女般心跳加速！”

格林曼德一边挥着手，一边从身后拿出一张羊皮纸，然后单手打开说道：“看！这是教皇特使的感谢信，虽然。。。墨迹有点淡。。。不过！什么样的药效都是无法靠说来实现的，先生，请带您的夫人走过来，来看看我的佛罗伦萨玫瑰长生露?，只需要一口，就一口即可见效。”

就在格林曼德努力卖药期间，克劳德等人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悠闲的吃着东西。

“估计还需要几单生意才能证明，安稳等一会吧。”

“咱们不是不缺钱吗？为什么还要卖药？”黑尔森有点想不明白。

“你知道镇子里都有谁收到昏睡瘟疫影响了吗？”克劳德问道，但黑尔森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来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