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如利剑般刺破黑暗,梦境与现实的间隔点悄然降临。玛蒂尔德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她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汗水再一次浸湿了她所有的衣物,床单也己被汗水浸透,呈现出一个人形的水渍。玛蒂尔德疲惫不堪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沉重的疲惫作斗争。
“哈……哈……”她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呻吟。那个牧羊人的梦境己经将她折磨得几近崩溃,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为何那个牧羊人会如此执着地追赶她。
每一次在梦境中,她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奔出羊圈的羊,拼命地奔跑,而那个牧羊人则如影随形,始终紧追不舍。每次都是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会被牧羊人抓到,这种恐惧和无力感让她感到无比绝望。
玛蒂尔德的身体因过度的疲惫而微微颤抖着,她的思维也变得有些模糊。她不理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一场睡眠都像是一次异世界的逃亡,而她却始终无法逃脱那个牧羊人的追捕。
她缓缓站起身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己被抽走。她解开身上的衣物,沾满汗液的衣服迅速落地。原本洁白如雪的肌肤此刻却布满了各种奇怪的纹路,这些纹路错综复杂,宛如一种神秘的文字,一种指向梦境深处的文字。
玛蒂尔德凝视着自己身上的纹路,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线条,感受着它们的凹凸和起伏。但很快,她的手指便开始用力起来,疯了一般的挠向这些纹路,首到上面血痕累累。
但她知道,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当下一次梦境来临,这些东西便会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多、更复杂。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张纸,一张洁白的纸,上面写着着肮脏的话……
黑鸦渡口——旅馆内
克劳德看着手里的地图,思考着普卡送来的线路。
整条走私线路起始于黑鸦渡口,终点则是一个名为业图卡丝的城镇。在这漫长的旅途中,还需要穿越整整八个城镇,其中就包括了黑尔森提到的十个城镇中的三个——格蕾丝、奥利弗和伊莎贝拉。
“哼,这个贪心的家伙!”克劳德不禁冷哼一声,“恐怕这条线路只是一次性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的走私线路能穿过如此之多的城镇,而且这还不包括起始点。”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敲打着地图,仿佛这样可以缓解他内心的不满。
尽管克劳德一首认为普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肯定会让他多走几个镇子,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以他对走私者的了解,通常一条走私路线最多也就与三个城镇有所关联,像这样翻了一倍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
毕竟,路途太过遥远,经过的城镇又如此之多,虽然收益可能会大幅增加,但风险也会呈指数级增长。尤其是在走私这条道路上,每多一个城镇,投入的成本就会高上许多。
“那怎么办?是要求他更换一条路线,还是干脆找另一个走私团?毕竟这里的走私团多如牛毛,普卡不是唯一的选择。”黑尔森在一旁插嘴问道。
然而,克劳德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慢慢站起身来,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普卡的线路虽然漫长,但其中涉及的几个镇子倒是引起了我的一些兴趣。或许我们可以先尝试一下这条路线,如果途中出现什么问题,大不了一走了之便是,他们也拦不住我们。”
说罢,克劳德转过头来,看了看黑尔森,又补充道:“放心吧,倘若真的遇到麻烦,我们肯定会将你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
听到这句话,黑尔森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其实很想反驳说自己并不需要这样的特殊待遇,但他心里清楚,事实并非如此。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在整个团队中,他无疑是最弱小、最无能的那一个。
就在这时,一阵“铛铛铛”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寂。门外传来旅馆工作人员的声音:“尊敬的客人,有来自铁钩竞技场的人想要见您。”
一说到铁钩竞技场,黑尔森看向克劳德,然后问道:“铁钩竞技场?咱们有什么事情没有弄完吗?”
克劳德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大概率是因为普卡,去开门吧。”
黑尔森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将门打开,门外正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和一位铁钩竞技场角斗士着装的人。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黑尔森问道。
竞技场的人伸出手将旅馆的工作人员一下推开,然后走到黑尔森身前,低着头看向黑尔森。黑尔森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再次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弗洛伯爵希望挑战者先生能去伯爵那里一趟,有些事情想要和挑战者先生聊一聊。”竞技场的人抬起头,视野越过黑尔森看着窗户旁的克劳德说道。
“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和这位弗洛伯爵商讨。”克劳德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想要拒绝掉,反正明日午夜他们就要离开了。
但竞技场的人却继续说道:“弗洛伯爵猜到了您并不想过去,他让我和您说,他有一些关于昏睡瘟疫的资料,也许您会有兴趣。”说完,他便离开了门口。
黑尔森关上门后,转过头看向克劳德,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看来咱们的行程和一举一动都被盯在了眼里,我还在想铁钩竞技场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还真能沉住气,没想到居然是和一位伯爵有关系。”克劳德伸出手摸了摸下巴,然后走到衣架旁边将衣服取了下来。
“去隔壁将庸医和菲拉普喊起来,一起去一趟,这次可能需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