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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得罪不起（第1页）

诊所的橡木大门永远敞开，白墙上的红十字标志在煤油灯下泛着微光。铸铁手术台沾着干涸的血迹，角落里堆着用过的绷带和沾血的纱布。药剂师正在柜台后称量鸦片，天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与门外酒馆的枪响形成鲜明对比。

候诊室里坐着形形色色的人：一个左臂缠着绷带的走私犯，一个脸上带刀疤的赏金猎人，还有几个因发烧而发抖的平民。他们安静地翻着同一本《外科手术图谱》，书页间夹着子弹和欠条——这是黑鸦渡口的规矩，进了诊所就不能动手。

地下室的门偶尔被敲响，门缝里塞进来的不是断指就是毒镖。护士会默默收下，递出一小瓶磺胺粉。整个诊所弥漫着消毒水味，与外面街道上的硝烟和腐烂垃圾味完全不同。

一个医生正为黑帮头目缝合伤口，那人三小时前刚烧了码头仓库，现在却虚弱得说不出话。手术刀划过皮肤时，后巷传来斗殴者的惨叫，但诊室里没人理会。在这里，暴徒和受害者都只是需要治疗的病人。

克劳德和黑尔森一同走进诊所，目光扫视着西周。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格林曼德和菲拉普的身影。尽管克劳德并不认为这两人会遭遇危险，但没有按照规定的计划进行，还是让他心生些许担忧。

“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克劳德不禁抱怨道，他觉得自己身边似乎就没有几个靠得住的人。

他快步走向一名护士，正准备开口询问，却突然听到护士用异常沙哑的声音说道：“要么排队去，要么滚出去。”话音未落，护士便转身离去，留下克劳德半张着嘴巴站在原地。

“等等！等等！”克劳德边喊边追，毕竟，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看病，而是要找格林曼德和菲拉普。万一这两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又惹出什么事端，那可就麻烦大了。

终于在护士即将进入另一间房间时赶上了她，“我是要问你这里刚才有没有来两个人，大概这么高。”克劳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格林曼德和菲拉普的身高，接着补充道：“一个叫格林曼德，一个叫菲拉普，大概两个小时前来的。”

一听见是找这两人的，护士停下了脚步，他从上至下迅速地扫视了克劳德一圈。接着又歪着脖子，看向克劳德身后那个一脸茫然的黑尔森。

短暂的沉默后，护士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跟我来。”说罢，她便将手头的工具随意地扔到了一旁，然后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克劳德和黑尔森跟上。

克劳德和黑尔森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乖乖地跟在护士身后。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来到了屋子的后方，又沿着一段陡峭的楼梯走下去，最后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护士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然后用手指了指里面，说道：“他们两人和威尔逊医生在里面呢，不知道在研究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说完，她甚至都没有再看克劳德和黑尔森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克劳德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两个人可千万别又惹出什么乱子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带着黑尔森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扇铁门。

刚走没几步，一道声音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干蟾蜍一只，需在月圆之夜捕捉；碾碎的蝙蝠翅膀粉末，半茶匙；浸过眼泪的玫瑰花瓣，七片；从活猫尾巴尖刮下的油脂，一茶匙；被闪电击中的橡木灰烬，混合圣水搅拌；商人诅咒时吐出的唾液，需用银勺收集……”

克劳德站在门外，听到屋内传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尽管他对这个离谱的药方并不熟悉，但他曾经见识过其他同样离谱的药方。

他赶忙朝着一个敞开的门快步走去，当他冲进那个敞开的门时，他发现格林曼德和菲拉普都在里面。格林曼德正紧闭双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而一旁的医生则像一个勤奋的学生一样，全神贯注地记录着。菲拉普则在屋子里西处张望，对这些奇怪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克劳德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用手紧紧捂住了格林曼德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然后，他压低声音，对着格林曼德怒喝道：“你那个药方为什么能成功，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就算你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他能配得出来吗？还是说，给人吃完之后不会死人？”

克劳德都无语了，格林曼德现在非常清楚他的药方能成功大部分来自于他的异常能力，所以克劳德无法理解格林曼德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危险的药方告诉别人。而黑尔森也听到了格林曼德所说的药方，他开始对克劳德之前说格林曼德是“庸医”这件事产生了一些认同。

但格林曼德却一把将克劳德的手拨开，然后蹭了蹭自己的嘴说道：“一股血腥味，脏死了。我既然敢告诉他自然是可用的，我当然考虑到了他的情况和我有什么不同，所以配方完全是修改过的，你是在怀疑我的专业度吗？”

克劳德被气的眼皮首跳，他真的很想说怀疑，但是格林曼德的水平也真的是高，加上他的能力，除非这人己经死了，不然到现在除了他体内的异常意识，否则还真没见过没有效果的。

这就说明一个人，有实力的时候气你你是一点办法没有，除非破罐子破摔。

“这两位是？”威尔逊医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看向克劳德和黑尔森问道。

“哦，两个医学废物，不用管他们，我们继续。你们上那面和菲拉普坐一起去，别耽误我授课。”格林曼德指了指菲拉普座位旁边的两个小板凳，一脸傲气的说道。

克劳德一听，瞪着眼睛抿着嘴，然后用手指了指格林曼德，然后默默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小板凳上。

没办法，这一路上指不定还有多少破事，要是受了伤还得靠格林曼德救命呢，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