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心里想着,纳姆莱斯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置于死地,甚至还回答了一个问题,那这其中必定有问题。他认为纳姆莱斯此番前来,极有可能是要与自己确认某些事情。再联想到白天的种种情形,克劳德越发觉得,白天的时候,恐怕不只是自己受到了萨卡慕斯的影响,对面的纳姆莱斯肯定也未能幸免。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周围除了木材碎裂的声音和那若有似无的呼喊声,再无其他声响。这无疑是一场耐心的较量,谁先开口,谁就等于在气势上输给了对方。所以,这场对峙的结果便是……克劳德率先败下阵来。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过是稍作抵抗,意思一下罢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真能与纳姆莱斯平起平坐,如果一味地死撑,万一激怒了对方,被他一巴掌首接拍死,那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咳咳,”克劳德清了清嗓子,决定还是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首先呢,我得承认,我确实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你或许并不知晓,这个世界实际上是虚假的……”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纳姆莱斯粗暴地打断了:“我知道,我甚至知道我们的世界不过是依附于一个耀素教会搞出来的试验品罢了。”
“啊?试验品?你是说教堂异常是耀素教会的试验品?”克劳德被纳姆莱斯的话惊到了,虽然他没有百分百相信,但这种情况下对方说出的话谎言的几率很低。
“异常?什么是异常?”纳姆莱斯一脸茫然地看着克劳德,显然对这个词感到十分陌生。
克劳德见状,连忙解释道:“亚服托斯亚斯,异常就是亚服托斯亚斯,亚服托斯亚斯就是异常。”他知道除了自己和博物馆之外,其他的衍生体和异常都将异常称为亚服托斯亚斯,因为这才是它们真正的名字。
纳姆莱斯似乎明白了一些,追问道:“那么,你所见到的那个异常,就是创造我们这个世界的亚服托斯亚斯吗?所以你是因为它才进入这个世界的?”
克劳德点了点头,表示肯定。接着,他又说道:“我进入这个世界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被迫的。所以,如果有机会离开,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至于你提到的另外两个问题,第一个我确实无法回答你。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萨卡慕斯的目光会突然看向我,所以你说他帮了我,我并不否认。但至于他是否是有意为之,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第三个问题,我与耀素教会没有什么关系,我所属阵营与耀素教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克劳德没有说出哥德温西世的事情,一方面是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定人家真的会帮自己,自己白天想要尝试呼喊,也因为萨卡慕斯的原因中断了。另一方面则是想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对面既然这么问自己,那必定是和耀素教会不太友好。
“你的问题,我己经都回答完了,那么是不是也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克劳德一脸严肃地看着纳姆莱斯,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纳姆莱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杀你是因为你是外来者,而且侵占了维米尔修士的身体。我需要夺回他的身体和意识,这不仅是为了维米尔修士本人,也是为了所有荆棘教会的教徒和修士负责。”
克劳德听到“维米尔修士”这个名字时,突然愣住了。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当时确实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终于想起来,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这个维米尔修士在接受某种圣恩或者洗礼。就在那一刻,他的意识不知为何被卷入了这具身体里,随后他便逃离了荆棘教会。
克劳德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确是做了对不起维米尔修士的事情,也难怪会被纳姆莱斯追杀。
“那这个维米尔修士……还能活着吗?我是说如果我离开这个世界。”克劳德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的离开是否会对维米尔修士产生影响。
“可以,只要你离开,维米尔修士就能继续活着,前提是耀素教会没有‘奉食’整个世界。”纳姆莱斯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奉食’……整个世界?”克劳德的身体猛地一颤,身上的触手也像被电击了一样开始抽搐起来。似乎身体的本能在告诉他,“奉食”这个词背后隐藏着极其可怕的事情。
“‘奉食’,耀素教会弄出来的东西,他们说这样可以沟通萨卡慕斯,让萨卡慕斯的目光注视自己,从而获取回家的道路。呵呵,都是谎言罢了。”纳姆莱斯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但他身上的荆棘却背叛了他的情绪。
克劳德清楚地看到,那些原本就密密麻麻的荆棘此刻变得更加密集和尖锐,它们像是被激怒的毒蛇,张牙舞爪地舞动着,似乎在向耀素教会宣泄着纳姆莱斯的愤怒。
“所以这个‘奉食’到底是做什么的?”克劳德想起了自己曾经目睹过的“奉食”场景——无数的人类被残忍地杀死,然后堆积在一起,而那些异常们则在这堆尸体旁边,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
“信仰,他们利用这种方式获取信仰。耀素教会的首席主教似乎可以使用某种东西让亚服托斯亚斯对回归萨卡慕斯的渴望凝实,他们就是在收集这些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收集这些东西需要杀掉人类?”芙拉米女士说过,耀素教会想要成为异常的神明,但也同样接受人类信仰,那为什么要在这里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