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鼻音很重的嗯了声,隔着玻璃看外婆。
苍老。
孱弱。
温言现在还像做了场噩梦,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再见会是这样。
她不愿再想。
想外婆醒不来怎么办?
想她余生是不是都要从悔恨中渡过。
可控制不住。
她怕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着她,哪怕最后一眼了。
巨大的悲伤让她筋疲力尽,眼前一阵阵重影,脚下像踩棉花。
“言言。”
一双手抱住她,她嗅到熟悉的沉木香,呢喃了句哥哥后,便就晕沉沉地闭了眼。
她睡得沉,傍晚时还不见醒。
周易轻声唤她起来,她蔫哒哒地睁眼,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外婆怎么样了?”
“情况稳定。”周易将她扶起来,“先吃点东西。”
温言没食欲。
甚至还有点恶心。
但想到外婆醒来得有人照顾,就吃了些清淡粥菜,她满身虚汗,冲了个澡又睡下。
等第二天再清醒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她起来拉开窗帘。
屋里亮堂堂的。
这一觉睡得久,她精神好了些,没见周易,就下楼去寻。
“大小姐,您醒了,快来吃早点。”一个中年女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汤。
温言眼睛亮了下:“云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言幼时就是宋云柳伺候,后来被温以棠赶回老家,温言还因此失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