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阪泉之战虽暂告段落,但那弥漫在战场上空、汲取了海量负面情绪的魔气,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天庭这面“昊天镜”上激起了清晰的涟漪。风衍不再迟疑,魔道己触及底线,必须予以雷霆打击。
他于凌霄宝殿升座,目光如电,扫过殿内仙神。
“多宝、广成子。”
“臣在!”多宝道人与广成子出列。经历共同调查魔踪,二人虽教派不同,此刻却皆面色肃然。
“命你二人,持朕符诏,总领此次清剿事宜。天庭各部,雷、火、斗、瘟、水、太岁……诸部正神,皆需配合,听候调遣!”
“孔宣、赵公明。”
“末将在!”孔宣与赵公明躬身。
“着你二人,率雷部精锐、财部天兵,为清剿先锋,循魔气残留轨迹,锁定其在洪荒之隐匿巢穴,务求一击必中,不留后患!”
“谨遵陛下法旨!”众神齐声应诺,声震殿宇。
刹那间,天庭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高效运转起来。雷部天兵驾驭雷霆战车,轰鸣而出;火部神将引动南明离火,焚天煮海;斗部星官调动周天星辰之力,封锁虚空;瘟部行瘟使者散布疫病,针对魔物;水部天将掀起天河弱水,涤荡污秽;太岁部巡游诸天,查漏补缺……在多宝与广成子的统筹下,一张覆盖洪荒的天罗地网迅速张开。
首战告捷于北俱芦洲一处深渊。此地魔气最为浓郁,竟潜藏着一处小型魔窟,有数名真仙级魔修在此炼制魔宝,汲取北俱芦洲残留的煞气。孔宣五色神光一刷,魔窟禁制如同纸糊;赵公明金蛟剪落下,魔修瞬间身首异处。天兵随后清扫,将魔窟彻底净化。
随后,西牛贺洲一处看似祥和的寺庙之下,东海一座荒岛的地脉深处,南瞻部洲某个人族小国的阴暗角落……一处处或大或小的魔道据点被连根拔起。这些据点大多隐秘,有的依附于某些不起眼的妖族势力,有的渗透进了一些小型的修行门派,更有甚者,伪装成游方散修,暗中散播魔种,扭曲生灵心性。
天庭此番动作,迅捷而猛烈,毫不拖泥带水。许多被魔气沾染而不自知的生灵被强行净化,顽固不化的魔修则被当场格杀。洪荒各处,不时有雷霆降下,火光冲天,星辰异动,引得各方势力侧目,暗自心惊于天庭此番展现出的决断力与执行力。
元始天尊于玉虚宫中微微颔首,此举合乎天道,肃清寰宇,他自然支持。通天教主在碧游宫抚掌叫好,觉得风衍此事办得痛快。西方二圣则暗自警惕,天庭权威日盛,对他们传播教义并非全然好事。
经此雷霆清剿,洪荒为之一清,那暗中作祟、放大战乱的魔氛被暂时压制了下去。虽然未必能根除所有隐患,但至少斩断了其伸向人族内战最首接的触手。
下界,轩辕自阪泉之战后,深感蚩尤个人勇武与九黎战阵之强悍,己方虽兵法精妙,但在顶尖战力上仍有所欠缺。他忧心忡忡,于营中与风后、力牧等人商议对策。
这一夜,轩辕于梦中见金光万道,一尊威严帝影显现,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他心生无限敬畏与亲近。
“轩辕,汝为人族奔走,其志可嘉。今赐尔二宝,助你平定内乱,护佑族人。”
帝影抬手,一道金光落入轩辕手中,化作一辆造型古朴、却蕴含无穷战意的战车,车上符文流转,似能与军阵之气相连,正是指南车,可定方位,明方向,破迷雾幻象。另一道光芒则化作一面玄黑色、刻画星辰山川的大鼓,鼓身雷纹隐现,此为夔牛鼓,以夔牛皮蒙制,敲响可振奋军心,震慑邪魔,令敌军胆寒。
轩辕惊醒,发现帐中果然多了指南车与夔牛鼓二宝,心中激动万分,知是天帝(他不知是风衍,只感知是无上存在)眷顾,对着天空郑重叩拜。
得到此二宝,轩辕大军如虎添翼。再次与九黎部落交锋于阪泉之野,轩辕亲自驾驭指南车,车头指针始终不偏,任凭九黎部落如何以秘法制造迷雾幻象,大军方向不乱。力牧擂响夔牛鼓,鼓声如同九天雷鸣,浩浩荡荡,轩辕大军闻之士气大振,气血沸腾,而九黎战士则被鼓声中所含的煌煌正气所慑,心神摇曳,战意衰减。
加之魔气被天庭清剿,无法再暗中作祟,放大九黎战士的戾气,此消彼长之下,轩辕大军渐渐占据上风。蚩尤虽依旧勇猛,虎魄刀所向披靡,但其麾下战士却不再像以往那般悍不畏死,战阵运转也出现了滞涩。
“可恶!为何会如此!”蚩尤怒吼,他感受到麾下战士的异常,自身体内那股属于人族的清明意念也在夔牛鼓声中不断被强化,与魔气影响的暴戾意志激烈冲突,让他痛苦不堪,攻势虽猛,却己失章法。
轩辕看准时机,指挥大军变阵,以指南车为核心,夔牛鼓为号令,将九黎部落凶悍的冲锋一次次引导、分化、削弱,再以优势兵力围而歼之。经此一战,九黎部落遭受重创,被迫退出阪泉之野,收缩防线。
轩辕深知蚩尤勇力,并未急于追击,而是稳扎稳打,消化战果,同时派出使者,试图与蚩尤沟通,再次陈述利害,言明“本自同根生”之理。
然而,蚩尤败退之后,暴怒非常,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失败的耻辱与体内力量的冲突让他几乎疯狂。他将一切归咎于轩辕的“诡计”与那莫名出现的宝物,决心动用最后的手段。他命人西处搜寻,欲要以秘法召唤远古的凶神恶煞,炼制更强大的魔兵,誓要与轩辕决一死战。
风衍于天庭,看着暂时被压制却并未消散的魔气(隐匿更深了),以及蚩尤那边愈发不稳定的气息,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人皇之争,远未到结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