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熵值实验室内,那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死寂,终于被一道声音划破。
“都出去。”
陈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主人!”
赫拉猛地踏前一步,那身银白色的军官制服被她F级的弧度绷出一道铁血而致命的曲线,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她的危险等级尚未评估!我必须留在您身边!”
“主人,我需要她的第一手数据!这是理解‘法则’的绝佳机会!”
艾娃那双冰蓝色的美眸里,闪烁着科学家看到“真理”时的狂热与痴迷。
“出去。”
陈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重复了一遍。
两个字,却像两座无形的大山,瞬间压在了赫拉与艾娃的心头。
她们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与绝对服从,
最终只能躬身行礼,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这片禁地。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关闭。
整个世界,只剩下陈夜,和那个抱着兔子玩偶,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娇小身影。
他没有急着做什么。
他只是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斜地靠在冰冷的合金椅上,
用一种纯粹欣赏艺术品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她。
洛神樱就站在他身后不到半步的距离,像一个与他伴生的影子,无声,无息。
时间,在绝对的静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陈夜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那件繁复华丽的哥特洋裙的肩头。
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落在纯黑的蕾丝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缓缓伸出手。
这是一个近乎下意识的,充满了人类温度的动作。
他的指尖,轻柔地为她拂去了那点微尘。
就是这轻轻的一触!
洛神樱那人偶般僵硬的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到足以吞噬一切光线的紫色眼瞳里,第一次,
如平静的深潭投入一颗石子,荡开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澜。
几秒钟后。
在陈夜略带诧异的注视下,她犹豫着,模仿着,
伸出了自己那只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纤细小手。
然后,用一种笨拙到了极点的姿态,轻轻地,拍了拍陈夜的衣袖。
那里,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