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走到沙发边,挨着顾倾城坐下。
他没急着动手。
就那么看着她,像在打量一件刚到手的、昂贵又带刺的艺术品。
这女人为了神国的事,确实累坏了。
那张媚到骨子里的脸上,透着一丝倦意,反而比那副时刻端着的女王架子,多了几分要命的真实感。
顾倾城抬手,把酒杯递到他唇边。
陈夜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她收回手,指尖染着鲜红的蔻丹,慢悠悠地,擦掉他唇角的一点酒渍。
动作又亲密,又像在试探他的底线。
“神国框架是搭起来了,但坐吃山空,资源总有用完的一天。”
她嗓音一变,恢复了商界女王的冷静,试图在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上,扳回一城。
“下一步,我们必须向外扩张,把周边的资源点全吃下来,建立一个绝对的经济圈。”
“钱,才是末世里最硬的权杖。”
她看着他,眼里闪着精明的光,等着他的赞许。
陈夜听着,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等她说完了,他才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外面的地,还能种出粮食吗?”
一句话,让顾倾城所有的宏大蓝图,都显得有些可笑。
她愣住了。
“你说的那些钱,早就没用了,一堆废纸废铁。”
陈夜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下下敲在她心上。
“你那个经济圈,建在沙子上,风一吹就倒。”
顾倾城呼吸一滞,不服气地反驳:“我们有神国!可以净化……”
“怎么运?”
“路上死多少人?”
“你算过成本吗?”
陈夜每问一句,她脸上的自信就垮掉一分。
他不是在跟她讨论。
他是在用神明的视角,俯视着她的天真。
“你的【黄金律】,是让钱流动起来,不是凭空印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