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第四章 创世暗影（第1页）

创世科技的中层管道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林默贴着冰冷的金属壁前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跳声上——从刚才开始，心脏的跳动就和左臂标记的蓝光完全同步，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发条。

他摸出数据板，屏幕上的坐标正指引他走向管道深处。734号服务器——渡鸦的实验编号，这个数字像针一样扎在林默脑子里。刚才蒸汽中倒下的两具身影反复闪回，渡鸦空洞的眼神和“瓷”面具上的裂痕重叠在一起，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别信任何人。”林默对着空气默念，指尖无意识地数据板边缘的划痕——那是刚才被蒸汽熏灼的痕迹，像一张模糊的脸。

管道尽头出现一道虹膜扫描门。林默试着把数据板贴在感应区，屏幕突然亮起红光，弹出一行警告：“权限不足，检测到未授权意识锚点”。

标记猛地灼痛起来。林默咬着牙后退半步，看着扫描门的金属表面映出自己的脸——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左眼的瞳孔里竟浮着一丝淡淡的蓝，像极了白瓷面具上的数据流。

他想起机械义眼男人的话：“意识锚会吸收秩序能量”。难道自己正在变成……和白瓷一样的东西？

就在这时，扫描门突然发出“滴”的轻响，红光变成了绿色。林默愣住了，低头看见数据板的屏幕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小字：“临时权限接入，来自‘织网者’”。

织网者？小薇视频里说那是陷阱的名字。

林默犹豫了两秒，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门后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宽敞，像是一个被废弃的监控中心，几十块屏幕整齐地排列在墙上，大部分都蒙着灰尘，只有中央那块还亮着，显示着创世科技的内部地图。

“734号服务器在B区的神经数据库。”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默猛地转身，看见阴影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拄着一根金属拐杖，拐杖头是个齿轮形状的装饰。男人的左眼戴着单片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绿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你是谁？”林默摸向怀里的记忆缓冲剂，标记的蓝光开始急促闪烁。

“前创世科技的神经学主管。”男人咳嗽了两声，拐杖在地面敲出嗒嗒声，节奏和林默的心跳惊人地一致，“或者按你们这些‘闯入者’的说法，我是‘零散代码’的‘焊工’。”

林默瞳孔骤缩：“你是‘零散代码’的人？渡鸦——”

“他还活着。”焊工举起拐杖，镜片转向屏幕，调出一段监控画面：渡鸦躺在一间医疗舱里，后颈的芯片己经被取出，机械义体正在自我修复，“‘瓷’的数据流刃没有致命伤，只是触发了他的休眠程序。倒是你，比预期中活得久。”

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小薇的档案——照片上的她穿着创世科技的实习生制服，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完全不像视频里那个伤痕累累的模样。档案的右下角标注着“共鸣强度98%，反共鸣体，危险等级S”。

“反共鸣体是什么？”林默追问，标记的灼痛感减轻了些，像是在认同这个问题。

焊工走到屏幕前，用拐杖指向小薇的照片：“人类的意识就像频率不同的电波，大多数人会被更强的频率同化——比如‘净化者’想唤醒的‘牧者’，就是最强的‘秩序频率’。但反共鸣体能发出相反的频率，抵消这种同化。”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看向林默，“小薇是百年难遇的强反共鸣体，而你，是能和她频率同步的‘共鸣容器’。”

林默想起童年时那些同步的梦境，想起两人总能异口同声说出同一句话，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原来那些被他当作“巧合”的羁绊，才是引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跟我来。”焊工转身走向监控中心的后门，“734号服务器藏着‘净化者’的筛选名单，小薇当年就是靠这个才提前逃走的。”

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他们来到一间巨大的服务器机房。无数闪着绿光的机柜像墓碑一样排列着，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灰尘，在应急灯下发着光。焊工的拐杖指向最里面那台服务器，外壳上刻着编号“734”。

“需要你的意识锚激活它。”焊工退到一旁，“小薇当年留下了后门程序，只有同步频率的共鸣体能打开。”

林默走到服务器前，深吸一口气，将左臂贴在冰冷的外壳上。标记的蓝光瞬间暴涨，沿着服务器的线路蔓延开来，像给这台老旧的机器注入了生命。屏幕亮起的瞬间，林默听到一阵熟悉的电流杂音——和小薇失踪前最后一次通话时的背景音一模一样。

“正在读取加密数据……”机械女声在机房里回荡，“检测到双共鸣频率，后门程序启动……”

屏幕上开始滚动出现名字和照片，每一张脸都带着惊恐或麻木的表情，右下角标注着“共鸣强度”和“处理状态”。林默在其中看到了机械义眼男人的照片，状态显示“己逃脱”，还有瘦高个的，状态是“己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