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主殿,一股浓郁却温和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
汪晓脚步顿了顿,鼻尖萦绕的灵气让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
身侧的江影却猛地顿住脚步,周身萦绕的玄黑鬼气像是被热油泼到的冰雪,骤然缩成一团,泛起细碎的涟漪,隐隐有透明之兆。
汪晓转头时,正撞见江影抬手按住胸口,指节泛白,连带着身形都微微晃了晃。
他连忙伸手扶住江影的胳膊,指尖触到一片刺骨的冰凉。
转头看向殿内,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主殿的灵气远比想象中更盛。
他随即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瞳己覆上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晕。
鬼瞳悄然开启,殿内被灵气笼罩的景象瞬间清晰起来。
地面铺着整块的墨玉地砖,光可鉴人,倒映着殿顶悬垂的九盏琉璃宫灯。
灯芯燃着的并非凡火,而是纯粹的灵火,淡金色的光焰静静跳动,将殿内每一处细节都照得清晰。
西周的廊柱上雕刻着盘旋的龙纹,龙鳞间嵌着细碎的灵晶。
随着灵火摇曳,龙纹宛若活了过来,隐隐有低沉的龙吟在殿内回荡。
灵气便是从这些灵晶与灵火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由于殿内密不透风,灵气浓稠得像化不开的牛乳,连空气都带着沉甸甸的温润感。
可这份温润落在江影身上,却是全然的灼痛。
他本是阴魂,鬼气与灵气天生便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刚才在殿外时,他还能靠着自身修为强行压制鬼气的躁动,可踏入门槛的瞬间,那股精纯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撞散了他裹在周身的鬼气屏障。
淡金色的灵气触碰到黑色鬼气的刹那,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是烧红的烙铁遇上了冷水。
江影只觉浑身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扎着,每一寸魂魄都在叫嚣着疼痛,原本凝实的身形都隐隐泛起了透明感,连站着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这灵气……太强了。”江影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首到脚跟碰到殿门的门槛,才勉强稳住身形。
当他的半个身子退出主殿时,那股针扎般的刺痛骤然减轻。
反观一旁的汪晓,虽同样是阴魂之躯,周身鬼气却只是微微波动,并未像江影那般被灵气冲得溃散。
他鼻尖萦绕着那股让他略感反感的灵气,却没生出半分刺痛。
自从受墨渊国师点拨,体内多了那缕若有似无的灵力后,他对这类至纯灵气便没了寻常鬼魂的畏惧,也算不上困扰。
见江影半退在门槛外,身形虚浮,汪晓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迅速为他输送鬼气:“先退出去些,稳住鬼体。”
江影闻言,虚弱地抬眼看向汪晓,顺着对方指尖传来的那股清凉鬼气,原本翻涌的阴魂之力渐渐平复,胸口的滞涩感也轻了不少。
他缓缓点头,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回应,随即撑着门框转过身,脚步虽仍有些虚浮,却比刚才稳了许多,一步步向殿外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殿门深处的阴影里。
林诗韵和董惊弦、雷千钧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林诗韵眉头微蹙,快步走到汪晓面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是我疏忽了,镇龙司主殿内的九盏琉璃宫灯乃是法器,比外界浓郁数倍不止。寻常鬼物别说踏入殿门,便是靠近百米开外,都要被这精纯灵气灼烧得形神俱灭。”她瞥了眼江影离去的方向,缓了缓补充道,“也算万幸,江影有鬼将修为,才没受太大损伤。”
林诗韵眉头微蹙,快步走到汪晓面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是我疏忽了,镇龙司主殿内的九盏琉璃宫灯,乃是千年前镇龙司初代龙首炼化的镇阴法器。灯内孕养着千年不散的至纯灵气,对阴魂鬼物有着天生的压制力。寻常鬼物别说踏入殿门,便是靠近百米开外,灵气便会穿透魂体,灼烧至形神俱灭。”她瞥了眼江影离去的方向,缓了缓补充道,“也算万幸,江影有鬼将修为,才没受太大损伤。”
汪晓闻言,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暗金色的鬼瞳淡去几分光晕,语气平和地摆了摆手:“无妨,是我们没有提前问清殿内情形,算不上你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