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好草垛,马武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他侧着脸,斜着眼,不看龙西,只朝龙西的方向随手一拱,撂一句“草垛堆毕!”,便吊儿郎当地径向墙角一靠,鸬鹚腿抖晃个不息。
几个心腹屁屁颠颠地紧随而去,斜倚在墙角的两边,似乎是要为马武圈出一方可以静静地舔舐心灵疮疤的独立空间。其中一个还弓着腰,缩着背,给马武捏了胳膊又捏腿,抹过了心口又松肩。
那份贱劲,那份谄媚相,别提有多令人作呕。
真是狐有狐朋,狗有狗党!
一丘之貉!
龙西心里暗骂,表面未动声色,只是盯着马武那边。
众阴兵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能感觉得到,在两个头领之间紧绷着一根看不见的弦,一根说断就断的弦。
棚屋里静得可怕。
“阿阿——阿欠!”
一串响亮的阿欠声打破了寂静。
龙西的目光从马武那边移向罗汉臣,脸上闪出一丝欣喜。
马武一把推开给他抹心松背的亲信,像撕掉一张狗皮膏药,也探头望向罗汉臣。。
“罗兄弟,你终于醒了!”
罗汉臣悠悠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龙西和众阴兵,猛地坐起来,揉揉眼睛,再睁开,面露讶色地说: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梦,也不全是梦。”龙西说。
罗汉臣若有所思,问:“你们来干什么?”
“有人要杀你!”
罗汉臣不自觉地把身子往里挪了一下,脑子里模模糊糊地似乎有答案,却又想不真切,便问:“为什么要杀我?”
“要让你做替死鬼,好让他超生!”
“谁?”
龙西朝着马武一指:“就是那个晃腿子的!”
马武的腿子立即按下了暂停键,不摇也不晃了。
“好啊,你敢害我!”
罗汉臣掀掉被子,翻身下床。
龙西和众阴兵纷纷退后。
马武退无可退,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罗兄弟止步,罗兄弟止步!”龙西连声阻止。
罗汉臣看着龙西,不解地问:“为什么叫我止步?”
“你阳气太盛,我们靠近不得。”龙西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