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搀扶着回到三清观,五人几乎都己到了极限。
道观内庄重宁静的气息如同温暖的港湾,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剧痛。
张烨伤势最重,元气大伤,经脉多处受损,但强烈的责任感让他强撑着没有立刻昏睡。
他指挥着伤势相对最轻,主要是皮肉伤和骨折的卢克警长,从道观储藏室里找出师叔留下的草药,晒干的荒漠苦根、仙人掌髓心、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干枯花叶。
“捣碎,混合温水,外敷伤口,能消炎镇痛,阻止邪气残留。”张烨声音微弱,靠在椅子上,指导着卢克处理他自己、玛莎和灰鹰的外伤。他又让比利去取来干净的布条和清水。
接着,他取出银针,运用最后一丝微薄的真气,为自己和玛莎施针。
针法旨在稳定心神,疏导体内淤积的阴寒邪气和精神冲击带来的紊乱能量。
几针下去,昏迷中的玛莎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为自己施针后,他也感觉那股撕裂般的痛楚稍稍缓解。
灰鹰拒绝了银针,而是从自己的皮囊中取出一些黑乎乎的膏药,默默涂抹在伤口上,又吞服了几片干枯的叶子,然后便盘膝坐下,以一种类似龟息的方式自我调理,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卢克警长笨拙但认真地按照指示捣药、敷药、包扎。
看着昏迷的玛莎、虚弱不堪的张烨和灰鹰,还有吓得够呛但努力帮忙的比利,这个硬汉警长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沉默地做着一切,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先前的不信任和无力。
接下来的几天,三清观成了临时的伤兵营。
玛莎在第二天清晨醒来,虽然精神依旧萎靡,时不时会因噩梦惊醒,但总算脱离了危险。
卢克的胳膊打了简易夹板,脸上多了几道永久的伤疤。灰鹰恢复得最快,但眼神中的沧桑感更重了。
张烨则是最慢的,他需要长时间打坐调息,缓慢修复受损的经脉和枯竭的丹田,脸色始终苍白。
养伤期间,气氛不再是之前的公事公办或单纯的利用。
共同经历生死,让彼此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卢克在给张烨换药时,会沉默片刻,然后生硬地挤出一句:“谢了。要不是你最后那一下。”张烨只是摇摇头:“是我们一起撑过来的。”
玛莎精神稍好时,又开始絮叨,但内容不再是八卦,而是心有余悸的后怕和真诚的感激:“老天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凑热闹了,不过张先生,您真是这个!”她偷偷竖起大拇指,“比利,你也是个勇敢的小伙子!”比利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亮晶晶的。
灰鹰偶尔会睁开眼,看着忙碌的众人,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说一句:“光,虽然弱,但聚在一起,就能驱散黑暗。”这话像是古老的谚语,又像是对这次行动的总结。
几天后,卢克警长拖着伤体下山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