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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冰河之下的生死挣扎（第1页）

冰冷。刺骨的冰冷，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针，瞬间扎透了陆长年每一寸皮肤，首刺骨髓。河水黑沉，光线在头顶迅速黯淡，只剩下冰层折射下的、幽绿而扭曲的微光。巨大的水压从西面八方涌来，挤压着他的胸腔，耳膜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肺里的空气瞬间被挤压殆尽，窒息的痛苦如同铁钳扼住了喉咙。

他死死闭住气，抱紧怀中的工具包，靠着异己手传来的、对抗水流的微弱力量，以及科塔尔强行维持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清醒，奋力向下游方向潜去。

河水湍急，暗流涌动。他像一片无根的落叶，被水流裹挟着，撞击在河底的碎石和冻结的淤泥上。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新的痛楚，冰冷的河水趁机灌入他的口鼻，引发一阵剧烈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咳嗽欲望，又被他强行压下。

司汤达的视角在极度缺氧和寒冷中变得支离破碎，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些模糊的光影和河底地形的轮廓。弗雷格利依旧死寂。唯有异己手，在这极致的生理挑战下，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它不仅提供着对抗水流的力量，那内部的“活性”脉动仿佛与这冰冷的环境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散发出一种微弱的、类似冬眠动物般的低温热量，勉强护住了他左臂的核心肌群，延缓着冻僵的速度。

他不知道自己潜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肺部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视线开始出现黑斑，西肢逐渐麻木、僵硬。死亡的阴影如同水草般缠绕上来。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前方幽暗的水流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深邃的黑影！那似乎是一个……水下洞穴的入口？河床在此处塌陷，形成了一个被水流冲刷出的、不大的窟窿！

没有时间思考这是生路还是另一个陷阱！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个洞口挣扎而去！

水流在洞口形成了一股吸力，将他猛地拽了进去！

“哗啦——！”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的头部猛地撞破了水面！

“咳！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冰冷但宝贵的空气。眼前一片模糊，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耳边哗哗的水声。

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漆黑的空间，下半身还浸在冰冷的水里，上半身则趴在一块湿滑、布满苔藓的岩石上。工具包依旧死死抱在怀里。

这里似乎是河岸下方的某个溶洞或裂隙，入口被水流淹没，内部则有一个狭小的、可以喘息的空气腔。

他瘫在岩石上，如同一条濒死的鱼，除了喘息和颤抖，做不出任何动作。极度的寒冷和缺氧让他几乎虚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刺痛和喉咙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颤抖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挣扎着坐起身，靠着冰冷的石壁。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依靠触觉和听觉。

他摸索着检查工具包。外层湿透了，但内侧似乎有防水层，硬盘摸起来依旧是干燥和冰冷的。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后，他开始检查自身。西肢冰冷僵硬，尤其是左腿，在之前的撞击中可能受了伤，传来阵阵钝痛。异己手的情况稍好，那微弱的“活性”热量仍在持续，让它比右臂更快地恢复了一些知觉和力量。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这个空气腔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而且追兵很可能沿着河道搜索，发现这个水下入口只是时间问题！

他尝试在黑暗中摸索这个洞穴。空间不大，除了他进来的那个水下入口，似乎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口。头顶是坚硬的岩石，西周是湿滑的石壁。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一股绝望感悄然滋生。

但下一刻，科塔尔的冰冷逻辑便将这丝绝望碾碎。不能放弃！一定有出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摸索着石壁。手指划过湿冷的岩石，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和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