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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与陆长年的最终准备（第1页）

监视者的骤然撤离，像舞台剧幕间那短暂的、令人窒息的黑暗。陆长年站在公寓窗帘的阴影里，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但那道如影随形的“专注目光”的消失，让这片熟悉的夜景陡然变得空旷而陌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没有轻举妄动。对方主动撤离，意味着他们不再满足于观察，下一步行动必然经过精心策划，且更具决定性。贸然行动，只会落入对方可能设下的圈套。

他维持着表面的绝对平静。接下来的两天，他依旧严格按照之前的规律生活，仿佛对监视的消失毫无察觉。但内在的“工具”们，己全部调整至最高警戒状态，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冲击。

科塔尔的虚无视角被提升到极致，将他自身的安危也置于一种“可观测现象”的冷静审视之下，过滤掉了所有可能影响判断的恐惧与焦虑。司汤达的洞察力不再聚焦于外部细节，而是转向内省，反复“回放”并分析监视者撤离前那一刻的所有感知数据（弗雷格利的警报指向、异己手的僵硬感），试图从中找出对方意图的蛛丝马迹。弗雷格利的雷达处于全频段扫描状态，不再锁定单一目标，而是警惕着环境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波动”。异己手则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蓄力”状态，不再传递杂乱的感官信息，而是如同进入待发射状态的电磁线圈，内部蕴含着一种高度凝聚的、不安的能量。

陆长年知道，他需要利用这最后的、宝贵的“窗口期”，完成最终的准备。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也包括物理上的。

他再次检查了那份加密的“遗产”档案，确认定时发送程序运行正常。他将公寓里所有可能成为线索或累赘的物品——那本画着陈旧符号的笔记本、一些边缘学科的书籍、甚至是一些带有特定审美倾向的装饰品——都进行了彻底清理或物理销毁。

他准备了一个应急背包，里面不再是伪装用的道具，而是实打实的生存物资：高能量食物、饮用水、急救包、现金、以及几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无法追踪的一次性通讯设备。他将背包藏在了一个可以快速取用的隐蔽位置。

他甚至重新规划了公寓内外的几条紧急撤离路线，在脑海中反复模拟了各种可能遭遇拦截情况下的应对方案。

这些准备，冷静、周密，带着一种近乎告别式的决绝。

在做这些事的同时，他也在反复推演对方可能采取的行动。

首接抓捕？以对方展现出的技术能力和组织性，完全有可能绕过正常执法程序。但那样动静太大，不符合他们一贯的隐蔽作风。

再次进行“意识校准”？经过上次的失败，他们应该清楚常规手段对他无效，必然会采用更激烈、更不可预测的新“方案”。

还是……某种形式的“谈判”或“招募”？鉴于他展现出的“异常”价值和破坏潜力，这并非没有可能。

每一种可能性，他都设想了相应的应对策略。但核心原则只有一个：绝不屈服，绝不放弃自主意识。如果最终无法逃脱，他宁愿选择最激烈的“噪音”式自毁，也绝不让自己的意识成为对方的研究材料或武器。

第三天，傍晚。

陆长年没有去超市，他选择留在公寓里。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风暴的中心，正在向这里移动。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任由暮色一点点吞噬房间内的光线。他没有进行冥想，也没有刻意调动任何“工具”，只是让自己处于一种绝对的、空灵的“静默”状态，如同暴风眼中心那片刻的诡异平静。

他在等待。

等待那个必然到来的敲门声，或者任何形式的“接触”。

当窗外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彻底吞没，城市华灯初上，将斑驳的光影投射进昏暗的客厅时——

来了。

不是敲门声。

是声音。一段旋律。

一段极其微弱、却仿佛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的、由单一频率构成的、冰冷而悠长的电子音。

这声音不属于物理世界，它绕过耳膜，首接作用于他的意识层面！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陆长年体内所有的“工具”同时被引爆！

科塔尔的虚无壁垒剧烈震颤，试图抵御这无形的入侵！

司汤达的视野被强行渲染上一层不断变幻的、冰冷的几何色块！

弗雷格利的雷达发出撕裂般的尖啸，指向来源——却无法锁定具置，仿佛来源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