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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块基石（第1页）

世界杯结束了。

如同沈源冰冷记忆中的那般，韩国队在一片争议与哗然中，奇迹般地——或者说，在黑暗的裁判庇护下——一路挺进了西强。

当最终的赛果尘埃落定，那个阴暗的地下赌球窝点里，充斥着赌徒们输红眼的咒骂和少数几个幸运儿狂喜的尖叫。而沈源，只是静静地再次走入那里，在一片混杂着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那张被无数人嘲讽过的下注凭证，拍在了柜台上。

负责结算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拿起凭证，眯着眼看了半天，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源，眼神里充满了审视。这笔赔率惊人的独赢注，在这个小窝点里，算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小子，运气不错啊。”壮汉瓮声瓮气地说，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别的什么。

沈源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兑奖。”

他的冷静，反而让那壮汉收敛了几分气势。在确认凭证无误后，一沓沓崭新的百元大钞被推到了沈源面前。他没有细数，只是用手掂量了一下厚度，然后熟练地将其分别塞进身上几个不同的口袋。他没有丝毫迟疑，转身便走，无视了身后那些灼热的目光。

走出窝点，外面阳光炽烈。他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从各个口袋里掏出钱，快速地清点。扣除本金，净赚接近六万。

在这个北京房价尚未起飞，普通人月薪还在千元上下徘徊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巨款。

沈源看着手中这摞沉甸甸的现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那不是兴奋，不是激动，而是一种确认。确认了他的记忆无误，确认了这条通往成功的道路，切实可行。

他没有去银行存钱，而是回到学校附近，找了一个看起来最不起眼、安保却相对完善的连锁酒店，开了一个长期的单人间。这笔现金，将是他未来一段时间运作的“弹药”，不能放在宿舍，更不能轻易存入与他学生身份过早关联的账户。

安顿好现金，他立刻联系了赵志成。

当沈源将《调音师》最终版的分镜头脚本——那精细到每个机位运动、光影效果的图纸——放在赵志成面前时，这个技术宅彻底折服了。他看沈源的眼神，己经从之前的认可，变成了近乎崇拜。

“源哥……这，这太专业了！这真是我们自己能拍出来的？”赵志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能。”沈源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设备你去想办法租赁，用最好的，钱我来出。演员我来找。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脚本上的每一个画面，完美地实现出来。”

他没有给赵志成质疑的机会，首接甩给他一沓钱，作为设备和前期制作的启动资金。赵志成看着那比他一年生活费还多的钞票，手都有些抖，重重地点了点头，抱着脚本和钱，如同抱着圣旨般冲回了工作室。

搞定技术核心，沈源的下一个目标，是演员。

他需要一個看起来平凡、甚至有些懦弱，但眼神里必须有故事的男主角。他立刻想起了前世一个戏红人不红、常年混迹于话剧舞台和低成本电视剧的演员，张毅。此时的张毅，应该还在各个剧组跑着龙套，郁郁不得志。

通过一些零散的信息和前世的记忆碎片，沈源很快锁定了张毅经常出没的几个小剧场和影视公司门口。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像一個耐心的猎手，观察了几天。

终于，在一个黄昏，他在一家话剧团后门等到了卸完妆、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出来的张毅。此时的张毅，面容憔悴，眼神里带着怀才不遇的落寞和一丝被生活磨砺出的坚韧。

“张毅老师？”沈源走上前，语气恭敬，却并不卑微。

张毅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这个过分年轻的学生：“你是？”

“我是北电的学生，沈源。”他递上自己的学生证，以及那份《调音师》的剧本，“我们正在筹备一部参赛短片，觉得男主角非您莫属，想邀请您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