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两个字,平淡无奇,甚至没有加重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重地砸在孙靓靓的心上。
她的膝盖一软,几乎是下意识的,昂贵的礼服裙摆拂过冰冷光滑的地板,她屈膝跪在了柔软却象征意义巨大的地毯上。
这个动作,让她瞬间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从王京那场充斥着野心与算计的宴会中跑出来,带着对邓朝抉择的失望和对未来的恐慌,她也是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地来到沈源面前,跪地哀求,求他给邓朝一个机会,求他不要放弃邓朝。
那时的心境是混乱的,夹杂着对邓朝的情愫、对自身前途的担忧。
而此刻,跪在同样的地方,面对同一个男人,她心中只剩下清晰的恐惧和对自身渺小的认知。
沈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神祇俯瞰蝼蚁。窗外璀璨的灯火成为他的背景,将他映照得更加高大而难以企及。
“孙靓靓,”他叫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你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孙靓靓抬不起头。
“我允许你为他求一次情,是看在你之前拒绝王京,还算懂点规矩的份上。”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但我的耐心,有限。”
他微微俯身,并未接触她,但那无形的压迫感却骤然增强:
“不要再用你那点可怜的感情,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来试图干扰我的判断,干扰邓朝自己的选择。”
“路,是他自己选的。留下,我自有安排。离开,”沈源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那就是敌人。”
“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
孙靓靓浑身一颤,跪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发抖。
她听懂了沈源话里最残酷的部分——他给邓朝这个机会,并非真心想挽留,更像是一次最后的测试,一个摆在邓朝面前,划分阵营的明确界限。
而她,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再去影响这个结果。
“我……我明白了,源总。”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强行忍住,头垂得更低。
“明白就好。”沈源首起身,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无边夜色缓步走到了落地窗前,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孙靓靓跪着慢慢挪移到沈源的身前,正准备用手,却被捏住了脑袋,抬眼看见沈源对着她摇了摇头。
然后把她的头往前推了推。
她明白了。
一小时后,孙靓靓活动着酸痛的后唇齿舌离开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