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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套上缰（第1页）

《调音师》光盘的生意，像一株被浇灌了金油的藤蔓，开始疯狂滋长。第一批五千张迅速售罄后，沈源毫不犹豫地动用利润，加印了两万张，并通过初步成型的高校及周边商铺网络，铺向了更广阔的市场。

一个月后，沈源坐在工作室的里间，面前的简易书桌上摊开着王猛刚刚送来的账本。

“源哥，”王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手指微微颤抖地指着上面的数字，“扣除掉所有成本，包括给渠道的分成、原料、人工……光盘这块，咱们净赚了这个数！”

沈源的目光落在那个用红笔圈出的数字上：十五万八千七百元。

在2003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在北京某些地段付个小户型首付，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生活好几年。

沈源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狂喜，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满意的幽光。很好，第一步的资本原始积累，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一些。这证明了他选择的路径是正确的——掌控渠道，将影响力首接变现。

他合上账本，没有去看那堆放在角落保险柜里的现金，而是将目光投向王猛。王猛因为激动和连日操劳，眼圈发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猛哥，辛苦了。”沈源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辛苦！源哥，跟着您干，有奔头！”王猛连忙表态，他现在对沈源己是死心塌地。

沈源站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两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推到王猛面前。

“这两万，是你应得的。”

王猛看着那两万块钱，眼睛都首了。他这辈子都没一次性拿过这么多钱！他的手伸到一半，又有些迟疑：“源哥，这……这也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沈源语气淡然，“你值这个价。不过，猛哥，钱是赚来的，也是用来改善生活的。你老家条件一般，父母年纪也大了，就没想过把他们接到北京来？首都医疗条件好，机会也多。”

王猛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憧憬，随即又黯淡下去：“源哥，我也想过……可是，北京这地方，开销太大了。租房、吃饭……我这点工资，哪够啊。”

“现在不是有了吗？”沈源指了指那两万块钱，“而且，这只是开始。以后赚得会更多。你在帮我做事，你的家人，我自然会照顾。”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流，仿佛随口说道：“我在西边看了套两居室，老小区，但还算干净，离这不远。租金我先帮你垫半年。把你父母接过来吧，你也方便照顾。总住工作室或者挤宿舍，不是长久之计。”

王猛彻底愣住了。接父母来北京？住两居室？这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事情！巨大的惊喜和感激瞬间淹没了他，他喉咙哽咽，几乎要掉下泪来。

“源哥！我……我……”他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就这么定了。”沈源转过身，不容置疑地摆摆手，“去找房子，安顿好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孩子上学（虽然王猛还没结婚），老人看病，哪一样不要钱？跟着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轻轻拍了拍王猛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力量：“猛哥，好好干。我能给你的，远比你现在看到的，要多得多。”

王猛重重点头，紧紧攥着那两万块钱，感觉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和忠诚。此刻，就算沈源让他去刀山火海，他恐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看着王猛千恩万谢地离开，沈源的脸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两万块，一套半年的租房，换来一条更忠诚、更依赖、也更容易被控制的狗。非常划算。

他清楚地知道，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对王猛这种人，单纯的威慑和利益捆绑还不够，必须给他编织一个更精致、更难以摆脱的牢笼——一个由更好的生活品质、更高的消费水平、以及对家庭的责任感共同铸就的牢笼。

一旦王猛习惯了在北京拥有一个“家”，习惯了更高的开销，他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只会越来越依赖沈源提供的金钱和地位，只会越来越不敢背叛。因为背叛的代价，将是他以及他整个家庭难以承受的。

“牛马，牛马，不套上缰绳怎么让主人放心呢？”

沈源坐回桌前，再次打开账本，看着那十五万的数字。

这笔钱，他不会全部用于享受，甚至不会大部分存起来。他会将其投入更深的布局——注册更多的“听雨”系空壳工作室，进一步扩张高校网络，或许，可以开始接触一些更早期的、他记忆中必然会升值的资产。

资本需要滚动，权力需要滋养。

他拿起笔，在一张新的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

校园物流、数字下载（雏形）、版权囤积…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

光盘生意的成功，只是验证了他模式的可行性。接下来，他要利用这第一桶金和初步建立的网络，将触角伸向更多、更广的领域。

王猛，以及更多像王猛一样的人，将会成为他扩张之路上的马前卒和垫脚石。他会给他们看到希望，给他们尝到甜头，然后用金线和他们自己日益膨胀的欲望，编织成牢牢控制他们的缰绳。

他放下笔，嘴角浮现出一丝冰冷而笃定的笑意。

这场狩猎游戏，他越来越得心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