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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第1页)

“哐”!房门甩上,连同门框瑟瑟发抖地晃动。

屋内动静早就惊动客栈中其他人,老板娘心惊胆战地守在楼梯口,既怕再不打断他们,厢房便被拆了,又怕贸然上前,自己先被拆了,见终于有人活着从房中出来,总算长出一口气。

气急之下谢执未戴面纱,迎面撞见有人,不动声色地一扯束发。

长发飒然垂落,遮住面目。他侧着头将一锭银子丢给老板娘,刻意压低声线道:“房中有人滑倒了,劳烦帮忙进门看看。”

他直觉宁轩樾状态不对劲,唯恐对方独处出事,然而自己脑子也乱哄哄的,仁至义尽地丢下这句便径自冲下楼。

街市人声鼎沸,迎面而来的风透出清澈霜意,沁人心脾。谢执却被喧声搅得愈发烦乱,满怀思绪被冬风冻结成冰,沉沉坠在胸腔,压得人喘不上气。

街巷四通八达,天地广阔无边,他无处不可去,又无处可容身。

往来行人川流不息,他杵在路当中,似搁浅的石。人流以他为界分叉又汇聚,见这披头散发的身影免不了多看两眼。谢执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闷头一通乱走,待驻足一看,不禁哑然。

“……祠堂,居然还在?”

转念一想,拆毁祠堂有损阴德,若非破天血仇没人干得出来,难怪这一带得已维持旧貌,没被陈家占走。

吱呀——

随着久未开启的门轴生涩转动,一线天光自门缝中洒落,铺在轻尘覆盖的地砖上。

谢执失魂落魄地推门而入,好一会儿才适应祠堂内昏暗的光线。一应布置自混沌中现出模糊的轮廓,凑近看,尚有一排残烛分列香案两侧。

“哔啵”数声轻响,烛火幽幽燃起,为灵牌覆上一层跳荡的火光。

谢执吹熄火折子,祠堂随即归于岑寂,再无其余声响,唯有冰冷青砖上飘扬的尘灰。

他跪在香案前,接着烛火幽光默默看灵牌。一打眼,“谢放”二字猝不及防撞入眼帘。

谢执一愣,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他兄长的名字。

再定睛看,“谢岱”“谢执”亦赫然在目。

一墙的灵牌,自烛火也照不亮的最高处始,至与自己牌位默然相对的谢执而终,如此便清算了谢氏一门的始末。

“……哥?”谢执动了动唇。飘忽的声音与轻尘一起落于空旷中,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祠堂是他小时候最不耐烦来的地方——说是不耐烦,实则是害怕里头阴森森的气氛。不过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害怕,只会寸步不离地挨在大哥身后,度日如年地数叩首祭拜的次数。

如今他跪在刻有兄长名字的灵牌前,无惧鬼神,却也不再相信鬼神。那块幽黑木牌栖居不了谢放的魂魄,也不再有人从衣摆下偷偷伸手,让他握住阴冷祠堂中少有的温度。

谢执盯着父兄的名字,眼眶干疼,然而并没有泪。他实在是累极了,跪在香案前,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唤醒他的是舌尖一缕血腥味。

谢执霍然伸手向后,一抽抽了个空。

“对……出门时没有带刀。”

想起自己从客栈落荒而逃的场景,谢执苦涩地冲灵牌扯了扯嘴角,“让你们看笑话了。”

细若游丝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那个清醒时的吻带着洗刷不去的血气弥散唇间,每一次细微厮磨都无比清晰地倾轧过记忆,将梦境重塑作无法逃避的事实。

祠堂外夜幕已降,刚进门时点起的残烛早已燃尽,满墙重叠黑影如峰峦叠嶂的叩问,将谢执困囿其中。他吞咽了一口,自暴自弃地意识到,纵使满腔怨怼无从寄托,他仍无法将恨意归咎于宁轩樾。

明明是对方弄巧成拙,可一场棋局的庄家总该获得些什么,而他们站在阴差阳错的两端,却没有任何一方得偿所愿。

谢执无言俯首,最后对着幢幢黑影一拜,在黑暗中摸索着离开祠堂。

他拖着疲惫的步子走上客栈,没想到宁轩樾居然坐在两扇房门中间,目光虚浮地正对来人。

好在他们的厢房位于客栈阁楼,宽敞清静,没有其他住客。不然旁人大晚上看到门口一盏憔悴美人灯,怕不得以为店里闹鬼?

宁轩樾熬了两天一宿,惨白如纸的面孔衬出桃花眼里遍布的血丝,视线失焦,活像个翘望征夫的小寡妇。

这一联想狠狠吓了谢执一跳,心不由自主地一抽。

那道云遮雾绕的目光拢在他身上,倏地一凝,带着如履薄冰的平静将他从头看到尾,确认他毫发无伤,便克制地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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