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知道啊。”纵有谷说。
“你明天下午有见面会是吗?我会来看你的。”张引羊有些恶狠狠地说。
“你要做什么?”纵有谷的声音颤抖着,似乎有些慌乱。
“我要——”
张引羊的被纵有谷尖锐的笑声打断。
纵有谷笑得毫不遮掩,全然没有刚才的慌乱。
“见面会的票可不便宜,要不是我每个月接济你,你哪里有钱去呢?再说了,见面会在明天晚上,你现在给就我打电话,是不是没有抢到合适的班次呀?要不要我再猜猜你做了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呀?”
纵有谷的语气尖酸刻薄,全然一副小人做派。
“纵敛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今天是拜谁所赐?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瘸了一条腿,因为你,小牛死了!”
张引羊果然生气了,她一生气就开始翻旧账。
纵有谷拿远了电话,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
“所以呢?我该愧疚一辈子吗?我要一辈子陷在泥潭里吗?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你们一点错都没有吗?是你们太蠢,是你们笨手笨脚,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你——”
“少和我来死者为大这一套。
最近想了很多,我想明白了,你休想拖累我一辈子。”
纵有谷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她迎着风张开手,风不断从她的指缝穿过。
“有谷姐,是谁呀?”胡迎花问。
“穷亲戚。你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我能处理的。”纵有谷气定神闲。
幸好是张引羊。纵有谷笑了,她的眼里还有些庆幸。
张引羊很蠢,张引羊又足够贪婪。
纵有谷还记得小时候,晚上饿了,她会偷偷潜入厨房煎鸡蛋饼。
张引羊和张牧牧都会跟着。
没有办法,她只好做三人份的。
张引羊贪心,一个鸡蛋饼根本吃不够。她就会去抢张牧牧的,没有办法,纵有谷只好再重新摊一个给小牛。
纵有谷还记得张牧牧的小名,张牧牧的小名叫小牛。
很多人都说她像牛一样不声不响,像牛一样老实。
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愿意时时刻刻跟在张引羊身后,天天张口闭口就是小羊长小羊短。
她们三个中,纵有谷狡猾不老实、张引羊贪婪,也就张牧牧那么善良。
结果张牧牧是她们中最早死的一个。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善良的人没有好报,恶人才长命。
纵有谷揉了揉眉心,她把自己从回忆中剥离。
胡迎花递给纵有谷一包口香糖:“有谷姐,是晕车了吗?”
纵有谷接下,慢慢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