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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宁王临邳州(第1页)

邳州西部,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嘉陵江,如同一条墨绿色的巨龙,蜿蜒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江水滔滔,滋养着沿岸广袤的土地,也催生了三个依江而兴的繁华郡县。这三个郡,如同巨龙鳞甲上的三颗明珠,各自拥有一个吞吐量惊人的码头。

这些码头,是邳州西部的命脉所在,每日里商船云集,帆樯如林,货物堆积如山。然而,表面上的官府税吏来来往往,真正掌控着这三个码头咽喉的,却是盘踞此地百年、根深蒂固的司马家族。那些穿着官服、拿着朝廷印信的税吏,十有八九早己被司马家的银子喂得心满意足,成了他们走私贸易的忠实看门狗。

这邳州司马家,血脉里流淌着晋国皇室的旁支血液。正是靠着这层若即若离却又至关重要的"皇亲"关系,司马家才能在楚国邳州与故国晋国之间,织就一张庞大而隐秘的走私网络。上至禁运的军械铁器、战略物资,下至盐茶丝绸、珍奇玩物,只要有利可图,就没有司马家不敢运的。百年经营,积攒下的财富如山如海,说他们富可敌国或许夸张,但富甲邳州乃至影响整个楚国西部,却是实打实的。凭借着泼天的财富和晋国旁系的身份,再加上楚国朝中司马皇后、太子以及宁王的庇护,司马家族这些年几乎将触角伸到了邳州政商两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镇守此地的军队将领,也多是宁王一系的亲信,与司马家关系盘根错节,俨然成了司马家权势的延伸。

这天,一封来自京城、带着皇家印玺和凛然杀气的六百里加急公文,打破了司马家表面上的平静。消息如同冰冷的江水,瞬间浸透了司马家核心成员的骨髓——皇帝竟然"知道"邳州有人要造反!特命宁王为钦差,总领邳州军务,率精兵三万,前来剿匪!圣旨措辞严厉,要求邳州上下各级官员整备好三万大军的粮饷,更是特别点名了司马家族这个"皇亲国戚",要他们"时刻配合"宁王剿匪。

在司马家恢宏肃穆的宗祠内,香火缭绕,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一位面白无须、嗓音尖细的宣旨太监站在主位前,展开明黄的卷轴,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近闻邳州境内,有刁民啸聚山林,心怀叵测,意图不轨!朕心甚忧!特命宁王为钦差,总领邳州军务,率精兵三万,剿灭匪患,肃清地方!邳州上下各级官员,务必整备军需粮饷,不得有误!着令司马氏一族……"

宣旨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钢针刮过琉璃,带着赤裸裸的敲打意味,目光锐利地扫过跪在下面的司马家族长司马宏及其核心成员:"……尔等世受皇恩,又得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眷顾,当思报效!此番宁王剿匪,尔等需倾力配合,出钱出力,务使大军无后顾之忧!若有懈怠,辜负圣恩及娘娘、殿下期许,定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叩谢天恩!"司马宏须发微颤,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砖上,声音嘶哑。他身后的族人们更是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圣旨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抽在他们心上。什么"刁民啸聚"、"意图不轨"?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这老狐狸,怕是早就盯上他们这块肥肉了!所谓的"配合"、"出钱出力",就是明晃晃的割肉放血!

圣旨的余音还在宗祠梁上萦绕,司马宏的心己沉到了嘉陵江底。反抗?念头只是一闪,便被巨大的恐惧压灭。但坐以待毙?他司马宏纵横邳州数十年,岂能甘心!

"备快马!取库中那对三尺高的东海珊瑚树,还有那匣子鸽血红宝石!立刻送往晋都,面呈宗正大人!"司马宏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布满血丝。他连夜伏案疾书,将邳州危局、楚帝猜忌、宁王借剿匪之名行勒索之实的情状,写得字字泣血,恳求母国看在同宗血脉的份上,施以援手,哪怕只是给予道义上的支持或边境上的压力。

信使带着司马宏的亲笔密信和足以买下一座城池的重礼,渡过嘉陵江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如同离弦之箭射向晋国都城。司马宏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里踱步,茶饭不思,眼窝深陷,短短一个多月仿佛苍老了十岁,每日都翘首以盼来自故国的回音。

终于,信使回来了。风尘仆仆,形容枯槁,带回来的却非救命的稻草,而是一盆彻骨的冰水!晋国宗正府的回信,用的是最上等的绢帛,措辞却是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充满了敷衍和推诿:"……天朝内务繁杂,诸皇子为社稷分忧,殚精竭虑(实则为储位斗得你死我活),实无暇他顾。贵府之事,宜谨慎自处,勿生事端,以免授人以柄,牵连母国。若事有不谐……"

司马宏看到这里,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手指颤抖着往下读:"……嘉陵江水深浪急,或可……游归故里?望自珍重。""噗——!"

司马宏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在冰冷的信笺上,染红了那行冷酷的字迹。他眼前发黑,踉跄几步扶住桌案才没倒下。"游归故里"?这哪里是建议,分明是让他们司马家上下几百口跳嘉陵江喂鱼!晋国皇室现在自己内斗正酣,乱成一锅粥,谁会在意他们这支远在楚国的旁系死活?就算晋国想管,派兵过来?十几万大军千里迢迢开过来,面对以逸待劳、早有准备的楚军精锐,结果恐怕真如信中所说,只能跳进嘉陵江"游"回去了!司马宏捏着染血的信,指节捏得发白,绝望如同冰冷的江水,彻底将他淹没。母国抛弃了他们!最后的退路断了!

两月后,宁王的车驾抵达邳州。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三万精兵驻扎城外,军容肃杀。城门口,司马宏带着邳州大小官员,顶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敬地迎接自己的外甥,当朝钦差宁王殿下。

宁王一身亲王蟒袍,年轻的面孔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舅舅司马宏。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沉重。剿匪?剿谁?那黑云岭里藏着的"匪",不就是他们司马家出钱,他和太子哥哥暗中出力,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准备在关键时刻作为奇兵或退路的私军吗?这简首是用刀去削自己的肉!

然而,宁王身边还跟着两位重量级人物——陈国公和信国公。这两位老国公,都是军伍出身,功勋卓著,更是皇帝的心腹老臣。他们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陪同"着宁王,名义上是协助,实则就是皇帝派来的监军。他们锐利的眼神扫过司马宏,又扫过宁王,意思不言而喻:王爷,圣旨在上,剿匪大业,可容不得半分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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