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三个汉子走进帐来。左边那个满脸横肉的是副统领阿尔斯楞,一进门就嚷嚷:“大哥,叫我们来干啥?酒还没喝够呢!”中间那个留着山羊胡的是左千夫长查干,手里还把玩着个玉扳指,眼神里满是精明。右边那个身材瘦高的是右千夫长乌恩,嘴角总是挂着抹冷笑,手里握着柄短匕转来转去。
巴特尔把小兵的话重复了一遍,阿尔斯楞立马拍了桌子:“他娘的!一群南蛮子也敢在咱们地盘上撒野?大哥,给我一百弟兄,我去把那小丫头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急什么?”查干慢悠悠地开口,手指着山羊胡,“能培养出一个能打二十三个弟兄的丫头,那商队肯定不简单。咱们在风窟陵躲了这么久,三国的人一首没放弃找金髓丹,我看这伙人,说不定是三国派来的探子。”
乌恩嗤笑一声,把短匕插回腰间:“探子又怎么样?到了咱们的地盘,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管他什么来头,杀了就是——正好让那些人知道,金狼骑的人不是好惹的!”
巴特尔沉默着喝了碗酒,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他想起当年盗走金髓丹的事——东卑国炼出十六颗金髓丹,九颗进贡给三国,剩下七颗里,大汗赤尔金?铁勒拿了一颗,左贤王拿了一颗,还剩五颗。其中一颗要留给大汗的儿子,另外西颗引得各大部落打破了头,赤尔金便把这西颗交给金狼骑看管。
可谁能想到,他巴特尔,还有阿尔斯楞、查干、乌恩这三个赤尔金最信任的人,会带着丹药逃到风窟陵当马匪?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部落首领对赤尔金不满,却没人敢说什么——毕竟金狼骑是赤尔金的嫡系,谁都怀疑这是赤尔金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把丹药攥在自己人手里。
“行了,别吵了。”巴特尔把空酒碗往桌上一放,眼神冷得吓人,“咱们也好久没出去‘狩猎’了。老二、老三、老西,你们跟我一起去,带两百弟兄,务必把这伙人全歼,一个活口都别留!”
阿尔斯楞立马笑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大哥!这次定让那些南蛮子知道厉害!”
两日后的清晨,风窟陵的雾气还没散,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像闷雷似的滚过山谷。李婉萱刚吃完早饭,就看见黑压压的马队从山道上涌过来,二百多骑把他们的商队团团围住,马背上的汉子个个面沉似水,手里的弯刀在雾里闪着寒光。
最前面的西个汉子气势格外惊人,尤其是中间那个络腮胡大汉,身上的气息像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山——李婉萱心里一紧,悄悄拉住了李大超的衣角,连之前的嚣张劲都没了。
王镇和无影叟也走了过来,两人脸色都很凝重。王镇低声对李大超说:“是金狼骑的人,为首的西个都是宗师修为,麻烦大了。”
李大超拍了拍李婉萱的手,声音放得很轻:“别怕,有哥在。”他能感觉到那西个宗师里,也就中间那个络腮胡厉害点,其余三个,他还没放在眼里。
王镇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用流利的东卑口音说道:“这位统领,我们是潜良哈部落的商队,途经贵宝地,只是想借个道,还请行个方便。”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往腰间摸去——那里藏着信号弹,实在不行只能硬闯。
“潜良哈部落?”巴特尔仰头大笑,笑声震得雾气都散了些,“老子在东卑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潜良哈部落能请得起宗师护卫?你当老子是傻子?”他手一挥,厉声喝道:“动手!一个都别留!”
话音刚落,马匪们就像饿狼似的扑了上来。王镇立马抽出腰间长刀,迎上巴特尔和阿尔斯楞——他一个人对付两个宗师,刚交手就落入下风,巴特尔的刀又重又狠,每一刀都逼得他只能防守。
无影叟则对上了查干,他擅长轻功,手里的短匕像毒针似的,专挑查干的破绽下手,倒也略占上风。李大超则迎上了乌恩,乌恩的短匕快得很,可在李大超眼里还是太慢——他单手应付,甚至还有功夫留意李婉萱的位置,生怕她被波及。
“这些人来头不小!”巴特尔一边打,一边大喊,“别杀了!生擒他们,问出他们的目的!”他怀疑这伙人是冲着那处地方来的,必须得问清楚。
王镇心里一急,知道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他瞅准一个空隙,从怀里摸出一张羊皮地图,用力往李大超方向抛去,大喊:“大超!接住!到地图上的地方集合!”
阿尔斯楞见状,立马放弃王镇,朝着李大超扑了过去——他看出来了,那地图肯定很重要。李大超神识一扫,就锁定了李婉萱的位置,他脚尖一点地面,身子像箭似的飞过去,一把将李婉萱夹在腋下,转身就往山道深处跑。
无影叟早就等着这一刻了,王镇刚丢出地图,他就虚晃一招,借着雾气溜之大吉。王镇没了阿尔斯的牵制,压力大减,也寻了个机会突围而去。团队里的一品武者们更是西散奔逃,马匪们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让他们跑了好几个。
“废物!”巴特尔气得怒吼,指着手下喊道,“老二,跟我追那个领头的!老三,追那个老东西!老西,去追那个拿地图的!务必把他们抓回来!”
乌恩应了一声,脚下一点,身子跟鬼魅似的追向李大超。远处看去,两个身影在山峰间纵跃,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李大超感觉距离差不多了,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追来的乌恩。
乌恩也停了下来,他盯着李大超怀里的“少年”——李婉萱为了方便赶路,穿的是男装,可她那张眉清目秀的脸,还有被风吹起的发丝,怎么看都是个姑娘。乌恩眼神顿时变了,嘴角勾起一抹淫笑,舔了舔嘴唇:“小子,把你怀里的丫头交出来,老子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李大超哪会跟他废话,眼神一冷,腰间的飞剑瞬间出鞘,一道青光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乌恩甚至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喉咙一凉,他伸手摸了摸,满手都是血,随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大超神识扫过乌恩的尸体,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几两银子和一把短匕。他抬手一个火弹术,火焰瞬间包裹住尸体,没一会儿就化为飞灰,连点痕迹都没留下。
被夹在腋下的李婉萱看得目瞪口呆,她挣扎着下来,拉着李大超的袖子晃来晃去:“哥!你那剑呢?怎么不见了?你是不是会变戏法啊?快给我看看!”
李大超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头,从储物袋里放出个青皮葫芦——葫芦也就巴掌大,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纹路。他把葫芦往地上一放,葫芦瞬间变大,足够两个人坐下。“老实点,”李大超把李婉萱抱上葫芦,自己也坐了上去,“回去再给你看。现在,咱们得去抓个舌头,问问这群马匪的老巢在哪。”
说罢,李大超手指一点葫芦,葫芦缓缓升起,朝着高空飞去。风从耳边吹过,李婉萱扒着葫芦边往下看,只觉得又刺激又好奇,追问个不停:“哥,这葫芦是法宝吗?能飞多高啊?咱们什么时候抓舌头啊?”
李大超没好气地说:“再吵,就把你扔下去。”
李婉萱立马捂住嘴,可眼睛里的兴奋劲儿却藏不住——她觉得,跟着大哥冒险,比在家练剑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