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影咬牙,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把孙郎锤扁。“恶人总有作恶的理由,那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
阿涟摇摇欲坠的站起来,脚下的莲花生长的更多,她缓慢转身,眼神空洞,“我是脏的。”
所以这井水总是苦涩肮脏,这是被她污染过的水。
许枝影蓦地瞪大眼睛,眼底漫出惧意。
阿涟的脸变了,无声无息的肿大发白,身体都开始浮涨。“孙郎!”
饱含着恨意的喊声,响彻云霄,许枝影愣在原地,下意识的想靠近她。
“躲开!”
忽而一声低吼,未等许枝影眨眼,墨色的冰冷身体就挡在了她身前。
许枝影只来得及看到所有莲花瓣全都飞起来,如利剑一样破空而来。
她眨眨眼,茫然抬头,就瞧见祁苍痛苦的神色。
他左手执着一条长叶的槐树枝,阻挡下大半的花瓣,未被挡下的全部插入他后背,带着腐臭味道的脓水流出。
“祁苍!”立刻抬手抱住了他的身体,许枝影着急呼唤。
如梦初醒的阿涟局促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这是她饱含着怨气所化的利刃,谁都抵挡不了的。
祁苍的身体委顿下来,死气蔓延,不远处的槐树又成了枯树一棵。他不知痛一样,低眼看着许枝影的双眼。“许枝影,我要死了。”
身为鬼说这种话,好像有些好笑,祁苍勾了勾唇角。
许枝影焦急的捂着他的伤口,仿若是闻不到味道一般,急促的发问,“我要怎么做,我怎么救你,虎子有办法吗?”
“你要救我?”祁苍挑眉,像是听到了个笑话。
也不知他死在临头了怎么还这么啰嗦,许枝影紧绷着脸,“救!”
“你以命供养我,我就不死,你也救?”
“救。”
祁苍倏尔笑了,他弯下腰,枕在许枝影的肩头,“真会骗人。”
他看着身后的槐树,即便他折去了那条枝丫,新叶也密密麻麻冒出来,这次竟长了半树的叶子。
他平静看了片刻,微微叹气。
许枝影还在着急,不断的想堵住他的身体,匆匆一眼却瞥见阿涟的神情。
阿涟撇着嘴,脸色略有些嫌弃。
意识到什么,阿涟移开手,就见他的伤口已经在生长愈合。顿觉被玩弄,许枝影恼火推开他,张口就要骂人时,祁苍宽大的袖子先一步罩住了她。
感受到她在袖子里张牙舞爪想挣脱,祁苍恶趣味的隔着袖子戳她脸颊,闲闲抬起眼觑向阿涟。
“不觉得你漏了最重要的东西吗?阿涟,你的簪子是从何而来?”
呆呆愣住,阿涟僵在原地,却如何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