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名下,在国外银行的账户,上个月23号,是不是刚有一笔200万美金的款子进来?资金来源是鹰属维尔京群岛的一家离岸公司,而那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你小舅子。”
钱副局长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完了。
这件事,是他所有秘密里最核心的一环,也是他自认为做得最天衣无缝的一环。
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
张副局长是怎么知道的?
恐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理智。但他最后的防线还在。他不能垮。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淬了冰:“老张,有些话,说出来,对你我都没好处。”
他死死盯着张副局。。。长,一字一顿。
“你以为,你自己的屁股底下就是干净的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要我死,那大家就一起死。
这些年,你张副局长拿过的好处,办过的脏事,我钱某人手里,也不是没攥着几件。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雪茄燃烧时发出的“嘶嘶”轻响。
张副局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看着钱副局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那里面有悲哀,有怜悯,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我的屁股底下?”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首视着钱副局的眼睛。
“确实不干净。”他平静地说。
钱副局长一愣。
“城南那块地,你收了1。7个亿。我知道。我没有上报,这是我的渎职罪。”
“三建的采购项目,我知道那个姓周的学费有问题。我没有深究,这是我的玩忽职守罪。”
“那个姑娘的事,她后来也找过我。我劝她为了前途,忍一忍。这是我的滥用职权,是包庇。”
张副局长每说一句,钱副局长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不是在威胁,不是在谈判,不是在讨价还价。
他是在……自首?
疯了。
这个念头再次不可遏制地从钱副局长心底冒了出来。
眼前这个人,己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谨小慎微、城府深沉、永远把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张副局长了。
这是一个疯子。
一个准备拉着全世界一起陪葬的疯子。
“是你……?”钱副局长感觉自己的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是你举报了我?”
张副局长点了点头,动作轻描淡写,就像在确认今天天气不错。
“嗯。”
一个字。
却像一座山,轰然压在了钱副局长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