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谁都别想好过。
张副局长猛地睁开眼,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毁灭欲。
“钱副局长那个‘AI手环’和‘天价校服’的方案,”他声音沙哑地问,“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老刘愣了一下,立刻回答:“研讨会还在继续,但反响……据说很好。钱副局长大概正在准备推动后续的招标流程。”
“招标?”张副局长冷笑,“他休想。”
“老刘。”
“局长,您说。”老刘赶紧应道。
“姓钱的那边,有什么常规的办法,能让他停下来?”张副局长问。
老刘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钱副局长这次的方案,程序上确实有些瑕疵。比如,几个重点项目的供应商,都有他自己的影子。我们可以……以纪委的名义,发函提醒一下,让他收敛一点。”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官僚的办法。敲山震虎,点到为止。
“收敛?”张副局长慢慢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忽然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不要他收敛,我要他付出代价。”
老刘的心猛地一跳。
“或者,我们可以搜集他那些供应商的黑料。”老刘硬着头皮提出第二个方案,“偷工减料,财务造假,这些公司屁股底下都不干净。只要抓到一条,就能把项目搅黄。”
张副局长摇了摇头。
“太慢了。”他站起身,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姓钱的在市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我们去查,还没等查出什么,他那边早就收到风声,把一切都抹平了。就算侥幸查到了,最后也就是罚酒三杯,换个壳子公司继续做。伤不到他的根本。”
老刘沉默了。
他知道,张副局长说的是事实。
那个家伙就像一棵根系发达的毒树,砍掉一两条枝丫,根本无济于事。要想彻底弄死他,必须连根拔起,甚至要把他生长的那片土壤都给换掉。
可这,谈何容易。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有张副局长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在老刘的心上。
突然,张副局长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老刘,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那一道微光,声音幽幽地传来。
“对付流氓,不能用君子的办法。”
“对付一棵盘根错节的毒树,单从外面砍,是砍不断的。必须……从他内部,让他自己烂掉。”
老刘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感觉张副局长接下来说出的每个字,都将带着血腥味。
张副局长转过身,屏幕的冷光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常规手段,是为有顾忌的人准备的。我现在,什么顾忌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