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心中一动,问道:“所以张局长的意思是……”
“他现在一天到晚就琢磨着退休以后去哪儿钓鱼,去哪个山头念经。嘴里天天念叨,再有两年就到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塌下来有个高的人顶着。”
女人模仿着张副局长的口气,惟妙惟肖,语气里满是鄙夷,“他跟我说,你老钱能干,有魄力,这事就该你牵头。他啊,精神上支持你。”
“精神上支持?”赵禹重复了一遍,心里己经凉了半截,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果然如此。
张副局长的性格,和李大牛那种老油条如出一辙。对于这种人,讲道理、谈理想,无异于对牛弹琴。
指望从正面说服他,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
赵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烦闷”。
果然……必须用非常规手段。
正事谈完了,女人的话匣子却像是被打开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刚才还带着媚态的脸,此刻笼罩上了一层真实的怨气。
“唉,说起我们家老张,我就一肚子火。”她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我跟他差了快二十岁!二十岁啊!你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吗?”
她忽然凑近了,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一种自嘲和愤恨:“那老东西,早就力不从心了。守着这么个大房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外人都羡慕我,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赵禹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茶杯里沉浮的茶叶,不去看对方的脸。
言多必失,尤其是在这种他完全不了解的暧昧关系里。
他对这些豪门秘辛不感兴趣,只想找借口溜走去办正事,毕竟易容药水是有时间限制的。
可女人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抱怨完了丈夫,忽然抬起头,目光首勾勾地看着赵禹的脸,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怀念,有怅惘,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还是你好,老钱。”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烟,“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在市郊那个筒子楼里……”
“……”
言多必失。
他选择沉默,只是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让她自己说下去。
果然,他的沉默被女人解读为默认和怀旧。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你还是个小科员,一个月工资还不够我买条裙子。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那股子拼劲儿。”
“后来……我怀了你的孩子。”
突然听到如此大瓜,赵禹神色木然。
怀……怀孕?
钱副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