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嬉笑打闹间,病房的门,被再次无声无息地推开。
没有敲门声,没有脚步声,仿佛那扇门本就是虚掩着的。
刹那间,整个病房,乃至整条走廊的空气都变了。
一股气息,像是长白山之巅万年不化的风雪,苍茫,浩瀚,带着俯瞰众生的孤高。
另一股气息,则如同南疆密林深处最古老的沼泽,温润,幽深,孕育着亿万生灵的律动。
金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秦珊珊的呼吸骤然一滞,她体内的内劲,竟在这一刻被压制得近乎凝固,仿佛遇到了天敌!
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人身穿复古的白色唐装,一头惹眼的银发随意披散,面容俊朗得足以让任何当红影帝黯然失色。
另一人,则像个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精致的苗族服饰,银饰叮当作响,一双眸子纯净得不似凡人。
“姥爷,姥姥!”
张凡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惊喜,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躺好!”
银发帅姥爷马占北一步就跨到床前,那双能让关外五大仙家俯首帖耳的手,此刻却无比轻柔地按住张凡的肩膀。
“姥爷要去趟东北,你姥姥也得回趟苗疆,家里出了点急事,顺道来看看你,跟你道个别。”
旁边的少女姥姥杨三妹没说话,走到床边,清澈的眼眸里全是化不开的心疼,仔细端详着张凡的气色。
“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你昏迷时,我留下的那只‘金蝉’本源耗尽,己经死了。”
“这次,姥姥给你留个更厉害的。”
她小心翼翼地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通体暗金、形如圣甲虫的奇异蛊虫,轻轻放在张凡的枕边。
“这是‘金蝉’的哥哥,‘圣甲’。有它在,百邪不侵,万毒不入,还能帮你蕴养神魂。”
张凡感受着两位老人身上那纯粹到不掺任何杂质的关爱,心头一片滚烫。
马占北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床头柜上。
正是那根被金胖子吹得天花乱坠的“百年雷击桃木”。
他随手拈起,端详了两秒。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木头就像一根劣质的牙签,被他轻松掰断。
“压缩木屑泡的桐油,连街口老王头家的烧火棍都不如。”
马占北随手将两截断木扔进垃圾桶,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木牌。
木牌出现的瞬间,整个病房的灯光都仿佛黯淡了一瞬,所有光线都被那深邃的黑色吸了进去。
木牌内部,竟有丝丝缕缕的紫色电弧在缓缓游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这才是正经玩意儿。”
“五百年的雷击枣木芯,姥爷当年从一条快要化蛟的黑水玄蛇嘴里抢来的。”
“你带身上,要是有妖魔鬼怪惹上你,你就把他拿出来往它脸上招呼,被这东西招呼在身上,鬼王之下首接死,就算碰上个鬼魔、鬼仙,也能废它半条命。”
“这玩意儿,在道门那帮穷酸眼里算是至宝,你妈结婚时跟我要,说送给你爹当聘礼,我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