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后山道观。
茶香袅袅。
张凡主动提出了告辞。
“师伯,我打算明日便返回帝都。”
“哦?”张静清为他斟茶的手微微一顿,
“为何如此匆忙?你这身传承,若能在龙虎山静心潜修,不出十年,修为可不在你父亲之下。”
“时不我待。”张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化骨只是一个开始,其背后那只黑手,能量远超想象。继续待在山上,不过是坐以待毙。”
“我要回帝都,回到风暴的中心去。而且……”
他放下茶杯,补充了一句。
“想快速提升,斩妖除魔,积攒功德,才是最快的捷径。帝都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想必不会让我失望。”
这番话,正中张静清下怀。
老道士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既欣慰又沉重的神态。
“你说的对。”
他长叹一声,开始倒苦水。
“不瞒你说,若不是孩子你这次带来这一个亿的香火钱,咱龙虎山……都快撑不下去了。”
“你也看到了,咱龙虎山看似风光,实则早己外强中干。基础条件不好,官家对周边的开发也不如人家其他名山,香客都不愿意来咱们这,这香火钱是一年比一年少。”
一边说,张静清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弟子修行所需的资材价格,一年比一年高。天师府的年久失修,漏风漏雨,上山的路年年塌陷,路一断,物资送不上来,吃饭都是问题。师伯想修,都得掂量着库房里那点可怜的香火钱。”
“祖庭尚且如此,遍布全国的那些分观、分部,更是举步维艰。很多地方,因为经营不善,道观都被人占了,弟子还俗的还俗,流落的流落,早己名存实亡。”
张凡静静地听着。
来了,铺垫了这么久,正戏终于来了。
果然,张静清话锋一转。
“尤其是帝都。那里曾是我道门北方的重镇,分部规模宏大,香火鼎盛。可如今……唉,也面临着被取缔的危机。”
老道士从怀中,郑重无比地摸出一卷用上好丝绸包裹的法旨,推到张凡面前。
“师伯想请你,接手帝都分部。”
他凝视着张凡,一字一顿。
“我以龙虎山太上长老的名义,授你‘巡查长老’之职。从今日起,帝都分部一切事务,人、财、物,皆由你全权节制,无需向祖庭上报。”
这既是授权,也是托付。
更是一种豪赌。
赌张凡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能用他那套被传统道门所不齿的“铜臭”之道,为死气沉沉的龙虎山,砸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