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到机场的半个小时路程,虞悦却忍不住地心慌。
登机前,虞悦给陆储发了条消息,飞机落地时,虞悦看了眼,还没收到回复。
一出机场,虞悦看着陌生的环境松怔几秒,出租车停下时,她忙进去,惹得一旁排队的人骂了声,虞悦边说抱歉边转头和司机说:“麻烦送我去卢克私人医院,谢谢。”
司机正要说她,瞥见她脸色时,止住了话茬,“好嘞。”
没多说,车子一路停在医院门口。
南沂市是一个很小的地级市,虽说是私人医院,但并不算大。
虞悦沉默着一层层找过去,正欲放弃,直接让赵晌帮忙联系时,倏地,她目光顿住,一眼就瞥见神色漠然站在走廊里冷眼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病房的陆储。
医生再说让通知亲人时,陆储看向病房内,仿佛在看一个早该过世的已死之人。须臾,语调冷漠:“她没有亲人。”
医生稍怔,倒是一旁的男医生轻怕女医生肩膀,一行人从病房里出来。
瞥见虞悦时,都是一惊,不过转眼一想,以为她是来看望别的病人的,没多出声。
虞悦张了张嘴,想出声,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音。
她没见过这样的陆储,阴鹜,冷漠。一瞬间,虞悦有些松怔,不是害怕,她只是,有点心疼。
那个站在陆公馆门口迟迟没有迈步进去的骄傲冷漠少年,和眼前站在病房的满身阴鹜厌弃的男人。
相像,却又不像。
莫名地,虞悦的思绪开始变得混乱又不受控制。
她又看到年幼的自己仰头看着被雨水打湿的少年,问:“哥哥,你进不去家了吗?”
少年低眸看她眼,语调沙哑:“没有。”
那个时候虞悦不懂,是没有进不去家,还是没有家。
可现在,虞悦懂了。
却又不想懂。
她站在走廊旁抬不动脚,怔怔地看着站在病房外一脸冷漠的男人。
半晌,手机震动声传来时,倏地,漠然的男人戴着银丝镜,凤眼凉薄又阴郁地看过来。
可下一秒,阴郁又凉薄的眉眼闪过错愕、无措,最终,被小心翼翼的试探取代。
“悦悦?”
他嗓音沙哑,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像是在确定什么。
须臾,阖了阖眸,抬脚朝她走过来。
带着崖柏气息和风尘气息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虞悦缓慢地回神。
她眼神湿漉漉的,带着无措。
陆储低眸看她眼,轻捏眉骨,缓了缓哑声道:“什么时候到的?”
稍顿,他嗓音更低了:“我这边还有事,先送你去酒店,好不好?”
他没多问,也没多说。
可莫名地,虞悦心里更难受。
走廊里格外安静,安静到陆储有些挫败。
他思忖会儿,压住眸底的阴郁,正欲出声。
倏地,西装领口被人攥住,虞悦不由分说地垫脚,撞进了他怀里。
陆储身形僵硬几秒,下一刻,脖颈被环住,他稍怔,倏地抬手,将人紧紧地揽住。
严丝合缝地,被用力抱在怀里。
虞悦眼睫轻颤,她阖了阖眸,嗓音轻软且坚定。
“哥哥。”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