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玉般的指尖落在门把手上,晏酒动作很轻地替陈聿初关上房门,那暖玉般的颜色一点点消失,房内又恢复了黑白。
隐隐约约,鼻尖还浮动着一点靡艳的香气。
次卧的色调原是全白的,只是后来晏酒把它当做了一个很好的储藏摆放的空间,房间里摆满了她在工作室做出的瓷器或是随手画的画,并不是为了需求而创造,纯粹为创造而创造,是她喜欢的感觉。
如今住到次卧,她反觉得更自然舒适。
浴池的水里放满了新鲜的花瓣,白色连衣裙滑落,露出姿态婀娜的曼妙身躯,似是冬日的雪一般清澈,唯有淡粉的唇若桃花,晏酒滴下两滴精油,鼻翼翕动,轻抬瓷器般冷白的脚尖踏入池中。
温热的水烫过粉色的花瓣,雪白的曲线潜隐在水灵灵的花朵之下,只露出澄澈安静的面容,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耷着,仿佛睡熟了一般。
蓦地,乌黑的眼瞳忽然睁开,剔透的葡萄珠旋转了一会,才回过神自己这是在客房的浴室,晏酒灿然失笑,缓缓站起身,脚尖轻点羊毛地毯,肌肤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房间内早已调至适宜的温度,晏酒披着睡袍踩着并不太稳的步伐踱到床边,指尖触及柔软细腻的床被,睡袍没扣紧,自然的滑落下肩,水汽氤氲过的后颈和薄背白得发腻,很快钻进了被子。。。。。。
许是一整天太累精神紧绷着,闻着周身萦绕的甜香,一阵困意袭来,晏酒没几秒便进入了梦乡。
主卧浴室门打开,水汽争先恐后氤氲而出,陈聿初穿着黑色睡衣,温意浸润少了平日里的冷,修长手指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锋利的喉结滚动着,冷色的灯光勾勒出他玉雕般的侧脸,陈聿初不急不缓地躺上床,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拿起床头没看完的那本书。
春光初乍,鸟儿在嘤嘤鸣叫,晨光从浓密的树枝里漏泻下来,透过白色蕾丝窗纱映照进了温暖的房间。
纯白大床上的人睡得极不安稳,晏酒整夜晕晕乎乎地做了好些梦,梦到了自己的父母与弟弟,梦到了陈家的人,还梦到了秦嵘。
他说对不起她,说还爱着她。晏酒实在厌了秦嵘,可依旧摆脱不了这个梦,听他一遍又一遍重复。
晏酒刚想打他一巴掌,把自己从梦里打醒时——
她的手就被拉过,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裹挟而来的是一股极淡的木质香气,晏酒睫毛翕动,往上抬眸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瞳,陈聿初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于是她的梦里,其他人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陈聿初。
晏酒下意识就想逃,下一刻薄弱纤细的腰上便缠绕上了一点热意,筋骨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腰肢,更衬得细腰不盈一握。
若即若离的距离,却有极强的存在感。
晏酒的身子一向很凉,她小时候掉下过池子,因此极为怕冷。对着陈聿初,她想逃。面对这份温度,她却又迟疑着。
就在她迟疑的时刻,陈聿初的脸陡然逼近,清水般的眼眸里映着他清晰俊美的脸,他蜻蜓点水般啄过她的唇。晏酒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陈聿初又仿佛戏弄她一般吻上了她的耳尖,灼热的气息压了下来,她软绵绵如泉水一般瘫在陈聿初的怀里,那双有力的手掌始终支撑着她柔嫩无骨的腰肢。
陈聿初怎么知道她的耳朵很敏感?
晏酒的脚趾紧紧地蜷缩起来,她冰凉的身体仿佛要被他烫化了,化成了糖水。
“呼。”
晏酒倏然惊醒,细白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泪珠从洁白澄净的面颊滑落。
“小酒。”雍美如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能听出她应该是在笑。
晏酒大口喘了气,启唇说:“奶奶。”
白色蕾丝纱窗向两边分开,阳光映照在晏酒浓密的睫毛上,根根分明,努力保持呼吸平静,顺着雍美如的话聊一些家常。
她一心两用,另外的脑子还混混沌沌地想着梦里的场景,她怎么如此不争气,不过是接个吻,晚上竟然还梦到他。
晏酒湿润的眼尾颤动,下意识要把梦里的画面从心底划去。
都怪陈聿初亲她,一定是这样。。。下次,如果下次陈聿初亲她。。。晏酒下意识地摇头。
“小酒,你还在吗?”
晏酒回过神,“在的,奶奶。”
雍美如:“我想到你们那住几天,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