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一番的狗屁话,周霆琛冷道:“立威的根本在于能力,而非欺。凌。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看,就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
门是何金玉自己开的,他现在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周霆琛看了一眼狼狈的何不凡,再望向缓缓朝这里走来的他时,乌黑的瞳孔不由分说多了几分怨怼之意。
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何金玉一定不会放过何不凡的。周霆琛心想。
因为他太了解何金玉的为人,所谓不为人知的心软,也不过这位大少的“一时兴起”,嚣张跋扈才是常态。
他与何金玉的分歧也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在很早以前便有了罅隙。
他刚到秋冰别苑确实被何金玉的热情感动过,而仅过几天他便隐隐察觉到这个人心口不一,本性劣根。
他院子里有个总是很温和、对他很好的阿姨,有次在去给何金玉院里送东西时意外摔碎了一套建模,被何金玉得知后大发雷霆当场辞退了她。
那个阿姨是个单身母亲,不仅要供大女儿上学,又要给医院的小儿子治病,每个月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这些事在秋冰别苑人尽皆知,大家明里暗里都帮衬,几乎没人为难她。
可何金玉的跋扈,因为被摔坏了一组模型,一句话掐断了一个家庭的所有经济来源,甚至从而毁掉这个家庭。
周霆琛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了,也是从那以后,他彻底跟何金玉划清界限。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时此刻,遑论一个没有血缘、向来厌恶的养子呢?
何金玉走到他们面前停脚弯腰,指尖勾起胶布一角甩手撕掉,因动作太粗。暴,嘴角都渗出了点血。
这会也顾不上疼了,何不凡一骨碌爬起来:“金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上个厕所而已就被……又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下次我会警惕一些。”
何金玉一只手将胶带团了两圈仍在一边,目光阴恻恻打量他,眼里几乎要往外冒火。
那双邪气聚拢的眉心似无人踏足的深林,狰狞的树枝在黑光下青面獠牙挥舞,处处危机四伏,阴森神秘。
而此刻,正隐隐窜动着火苗,逐渐聚拢几乎迸发出浓烈的、勃然的怒意。这种怒意的对象……似乎并不是冲着何不凡去的。
周霆琛探出其情绪,心脏陡然狂跳,几乎要止不住地跳到嗓子眼。
他难道是要——
何金玉这会脸色已经差劲到了极致,一个箭步冲到门外,照着李韩扬抬脚就踢。
果不其然,周霆琛紧接着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李韩扬倒地后如触电般瞬间缩成团,足足在地面一动不动几十秒!
“大少……”
李韩扬咬牙切齿,颤巍巍捂着腹部爬起来,此时脸上竟一丝血色也没有,灰白的可怕,只赤红着两只眼睛,极为骇人。
“你为了这么一个废物,居然打我!凭什么!”
何金玉充耳不闻,冷厉的眼神俯视他:“户口本白纸黑字写着他姓何,那他就是何家的人,没有给外人随便欺负的道理。我告诉你李韩扬,小周你不配碰,何不凡你也照样不配!滚蛋!”
“可是!”
“金玉。”
郎庄带着那几个太子党和安保赶来了,大家看到这狼狈的场景皆是一愣。
房间里似乎刚经过一遭的何不凡、外边脸色苍白的李韩扬,以及刚指着李韩扬臭骂一顿的大少。
他们面面相觑,似乎已经脑补了案发全过程。
郎庄脸色也有些僵硬,从李韩扬身上移开道:“金玉还是快带着何不凡去医院吧,这里就交给我解决。”
何金玉点头,转过身,朝够头的那群人眼前一挡。
他一身磨砂黑,是阴暗处怎么也压不住的一抹墨色,往他们跟前一挡,像学生时代家里有权有势的流氓头子:“你们几个,听着。以后谁敢动何不凡一根手指头,下场绝不会好过李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