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灵儿原生家庭不幸福,出了社会以后又被黑心公司坑,林溪回想起那个被包裹在琥珀里被审判惨死的女孩,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前年快新年的时候,她在活动后台晕倒了,她容易生病,情绪也不太好,所以养好身体后我马上就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诊断出来是焦虑症。不过灵儿从前都是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修养了一段时间后还让我给她安排工作。但是隔一段时间她就窝在家里不愿意出门,说是在写新歌,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就把外卖点到她门口,让小哥按两次门铃提醒她。”
“她诊断出焦虑症之后隔了多久开始工作的?”陆淮之从林溪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手机屏幕上是康远山传过来的被害人基本信息。
“大概,一个星期?我记得没多长时间,当时我还担心她,让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心理医生那里复查。她要工作也只给她接了一些孤儿院和医院的义演活动,没想到她还挺喜欢的,后来就算没有安排自己也会去。”
林溪不关心娱乐圈的事情,往后瞟了几眼陆淮之的手机,一目十行。
资料上显示安欣说的没错,关灵儿近些年的确醉心慈善,经常在澜港市免费义演不说,甚至还往一个残疾儿童基金会捐款了一百万。
“灵儿真的很善良,高中那会儿她自己都快吃不起饭了,五毛钱的馒头还要留一半给流浪狗。后来她出道挣了钱,不仅负责母亲重组家庭一家的开销,还经常资助失学和残疾儿童。有一次我休息,就陪她去义演,看到她让一个聋哑小孩摸她的吉他弦,从手指震动的频率感受音乐的发声,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变。”
想起以前的事情,安欣难免有些鼻酸,言辞恳切地祈求道:“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灵儿从不与人结怨,虽然不红但也从来不招惹是非,身边除了我连朋友都很少,我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要杀了她!”
从安欣提供的信息来看,关灵儿人际关系简单,坚强又善良,几乎没有与人结仇。最近半年来也没什么工作安排,活动场所不外乎家里、心理诊所和几个义演的地方。
林溪大致了解了情况,安慰了安欣几句便让她回去等消息,留了联系方式后续有进展再来找她配合调查。陆淮之还顺便找她要了关灵儿房子的地址和钥匙,准备和林溪一起上门看看。
“这个关灵儿未免也太纯善了,安欣会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陆淮之有点怀疑,都是快三十的成年人了,关灵儿却仿佛没有任何私心似的。
“活着的人总归会对逝去的人有滤镜的。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第一时间想起的估计也会是我的好而不是我做的错事呀。”
林溪在他前面下楼梯,声音往后飘,余音是淡淡的回声。
陆淮之盯着林溪的后脑勺,思绪忽然沉浸。
当年林溪一声不吭地离开,他内耗了很久,身体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在祈求着林溪的爱,另一半却强迫自己不停地恨。
直到随着时间一丝一丝覆盖,最终爱无法,恨不得。
他不得不承认,在林溪离开后的某段时间里,他的怨恨几乎要到达了顶峰。那种恨意甚至包裹侵蚀着他们之间所有残存的美好。
但只要陆淮之只要一想到,林溪是可能遇到了什么难处,那种恨意却又变成了一种更加强烈的折磨。
他躺在深夜冰凉的地板上,周围酒精的气息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诶,怎么不说话了?”
林溪忽然转过身来,修长的脖颈线条隐入白色衬衫的衣领,清冷的眉眼间带着些许残存的温度,如果遮住下半张脸可能会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的小古板,但秀气的鼻尖却带着些少年气。
微风裹着阳光从窗口漏进来,林溪嘴角微微一上扬,便凑近了陆淮之:“你不会真的在想我去世了吧?”
“说话也不知道忌口。”陆淮之收回思绪,不咸不淡地批评了一句,随后又忍不住补充:“你今天的香水还挺好闻。”
“嗯,我挑了你喜欢的。”林溪坦荡地直言不讳,“佛手柑和薄荷。”
那个图书馆的风雪夜瞬间击中了他,陆淮之镇定地“嗯”了一声:“记性不错。”
他埋着头下楼梯,林溪跟在身后,清楚地注意到他脚步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一秒。
林奚:【你这不是很会追人吗?(黑人问号)】
林溪: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