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放!”王烈的嘶吼几乎破音。
排枪再次疯狂喷吐火焰铅雨!效果如前!铁壁在撞击中迸射着死亡火星,凹陷、扭曲,像一块生满烂疮的熟铁,却依旧固执地推进!
马上的骑手,那些只剩眼窟窿缝隙能穿透重甲的战士,默默取下了马鞍旁挂着的、沉重闪着寒光的连枷、骨朵、大斧……
城头上的宋军甚至能看清那些空洞眼孔后射出的、宛如实质般的杀意。
就在那铁流即将撞上城墙根基,无数沉重武器己高高举起的刹那,掷弹筒那低沉压抑的沉闷呼哨声从城内响起,格外瘆人。
数个黑点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啸,落点并非撞墙的铁壁前锋,而是砸向他们身后密集压缩的、预备碾压缝隙的后续重甲集群!
“轰!轰!轰!”
烈焰在铁流内部爆发!没有城墙作为约束,爆炸的冲击气浪疯狂膨胀扩散,瞬间膨胀成一个夹杂着泥土、碎铁和血肉的恐怖旋涡!
核心处几匹最雄壮的战马连同其承载的铁塔被撕裂、抛飞。
更致命的是那音爆巨响,如同天神的巨锤狠砸在铜钟之上!
近距离骤然炸裂的强光刺痛了面甲下的,冲击波带着无数破片狠狠贯穿了战马身上覆盖的重甲。
最前列几匹离爆点较近的战马长嘶着,惊恐地人立而起!
后方不受惊或受惊较轻的战马收势不及,狠狠撞在前面顿住的马屁股上!
惨烈的碰撞声、甲胄的撕裂声、战马负痛惊恐的长嘶骤然炸响!
重如山丘的铁塔如玩具般被撞翻,沉重的人马甲胄压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巨大的恐惧如同瘟疫在重骑的马群中蔓延开来,混乱如涟漪般向后扩散,冲势瞬间受阻。
退潮的钢铁重甲如洪流般裹挟着伤兵的哀嚎与战马失控的嘶鸣向后退缩,暂时脱离了盐州城墙下那片死亡区域。
几乎就在重骑兵的前锋撞上城墙的同时,盐州城那低矮的土墙上,己被另一股更为污浊、更为狂暴的洪流包围。
“攻城!杀上去!先登城者赏银二十两!后退者死!”各级军官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鸭,沙哑地嘶吼着,手中染血的弯刀狠狠劈砍空中,驱赶着撞令郎大军不断向城墙涌去。
这一万撞令郎,大多是裹挟的边地汉人、党项奴部,眼神浑浊麻木如同野兽,在死亡威胁与微薄财帛的驱动下,爆发出惊人的疯狂。
粗劣云梯如林耸立,狠狠搭上城墙。巨大的撞车被数十人推动着,不顾城上倾泻的碎石箭矢,嘶吼着撞向摇摇欲坠的城门。
盐州城墙顿时成了翻滚的血肉磨盘!
“砸!用石头砸云梯!”王烈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厮杀狂澜中。他挥舞着斩马刀,将一名刚刚探出垛口的撞令郎士兵半边脑袋劈开,滚烫的脑浆和血浆溅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