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奎躲避不及,被一匹铁甲马撞个正着,身负重伤,哆哆嗦嗦地对前来抢救的一连长说完最后一句话:“攻马道,控制城头”,便歪下脑袋咽了气。
一连长红着眼嘶吼:“让开正面!上马道!”
铁甲马队终于在后续冲进瓮城内的西军钩镰枪营和重斧营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瓮城内的残存西军分成左右两部,开始沿着马道强攻城头。
残余的疯马还在尸堆里抽搐呜咽。城头夏军的号角却陡然转为凄厉短促的尖音!
瓮城侧门霍然洞开!
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数百名身穿褐色厚实皮甲、手持厚重弯刀大斧的步跋子精锐如同决堤洪水狂涌而出!
他们分成数股,直扑两翼正在强攻马道的西军,雪亮刀斧在晨光下汇成一片钢铁寒流!
“火力掩护!别让他们抄了后路!”
刚刚随着大部队进城的郭忠怒吼!
火枪齐射,手雷掷出,织就一片火网,试图拦住布跋子们的去路。
钩镰枪营和重斧营趁机向前,与步跋子狠狠撞在一起!
这是双方重甲步兵的绝地对决,金铁交鸣混着垂死惨嚎瞬间爆发!
瓮城内,双方挤做一团,重甲步兵失去了冲击空间。
近距离肉搏,夏军短兵器相对来说更趁手,西军的长柄重斧虽然难以舞动,施展不开,但好在后面有钩镰枪兵专攻下路,打配合!
战局瞬间陷入混战绞杀!
双方士兵在残酷的肉搏战中一个一个倒下。
西军重甲步兵挡住布跋子,两翼强攻马道的西兵们没了后顾之忧,一阵火枪手雷,攻上了城头。
正面西军源源不断地攀附云梯冲击城头,背后又有西兵顺着马道攻上来,正在城头艰难防守的夏军瞬间陷入被前后夹攻的尴尬境地。
城墙上的抵抗在瞬间土崩瓦解。没过多久,南门附近的城墙相继失守,幸存的夏军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城内逃窜。
更多西兵冲上城头,居高临下对着瓮城内的步跋子进行射击。这一部的布跋子成了活靶子,不到半个时辰,便全军覆没。
西军在南门、西门相继得手,东门方向忽然也传来了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仿佛是大地的腑脏被巨锤砸裂!
整座东城墙剧烈地一沉,随即猛地向上拱起一段巨大的、扭曲的轮廓!
大股粘稠滚烫的、被火药与高温烧融的蒸土碎块混合着泥浆、断木、冻冰、以及模糊的人体碎片,被无法形容的巨力猛地抛向天空!
炽热的空气瞬间膨胀开来,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纹!
城墙上方数十丈范围内所有人瞬间窒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砸了一下!
巨大的爆炸声浪让整个战场瞬间失聪!
连远处的黄河都似乎为之一滞!
烟尘冲天而起!弥漫了小半个天空!
高耸坚固的城墙,如同被巨神啃噬掉一块!
一段长达十余丈的城墙,连同上面几百名守军,巨大的悬楼粗木骨架彻底消失!
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冒着丝丝青烟、如同地狱大口的v形豁口!
豁口边缘是狰狞的锯齿状土石断面,流淌着暗红色泥浆!
灼热的气浪和着硫磺、血肉焦糊的恶臭,席卷整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