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臣绝无此意!”
“秦王殿下天潢贵胄,又兼文武双全!”
“能看得上小女,那是小女天大的福分,更是我程家满门的荣耀!”
“老臣岂有不愿之理?只是……只是……”
老程吭吭哧哧,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李世民看着他,语气放缓了些,轻叹道:
“知节啊,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是一起刀口舔血过来的过命交情。”
“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尽管首说,不必遮遮掩掩,吞吞吐吐!”
程咬金暗暗叫苦不迭,皇帝的“兄弟”听听就好,当真就是傻子了。
但他知道,今天若不给陛下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恐怕难以过关。
老程脸色连连变换,最终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
“臣有罪!”
“若是臣存心欺瞒陛下,便是欺君之罪!”
“可若如实相告心中所想,恐……恐又有妄议天家,挑拨离间之罪!”
“臣……臣进退两难,请陛下先治臣之罪!”
他这番以退为进,先把最重的罪名给自己扣上,反而显得格外真诚。
李二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不过一桩儿女姻亲,你情我愿便可,何至于让你说出这等重话?”
“知节,朕恕你无罪!你且起来,给朕如实说来!朕要听你的真心话!”
程咬金闻言,深吸了几口气,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依旧跪伏在地:
“陛下可曾闻,昔日魏武之子,曹子建呼?”
“曹子建”三个字一出,李世民先是愣了两秒,旋即豁然起身,指着程咬金,脸色变得铁青:
“程!知!节!你这老匹夫!你……你竟敢!”
李世民何等聪明,岂会听不明白程咬金这话里的意思?
昔日曹子建,也是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七步成诗,名满天下。
但那又如何?
其兄曹丕继位后,对其百般猜忌、打压、迫害,屡次徙封,严加监看。
最终曹植郁郁寡欢,年仅西十便潦倒而终!
程咬金这话,分明就是把李恪比作了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的曹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