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敲击着御案,沉吟片刻,才缓缓道:
“前些时日,白鹿原那桩事……你也知晓。朕……确实是伤透了心。”
他没有明说。
但李恪心知肚明。
此事虽然被压下,未掀起朝堂巨浪,但对李世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朕,并非刻薄寡恩之人!”
李世民幽幽叹息一声,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辅机跟随朕多年,既是股肱之臣,亦是至亲。”
“此番……朕罢免了他所有官职,令其闭门思过,但保留国公爵位。”
李恪心里微动,怪不得长孙无忌最近低调了不少,原来被罢官了。
顿了顿,李二眼中流露出更深的挣扎与不忍:
“至于承乾……他毕竟是朕的嫡长子,虽犯下大错,朕终究于心不忍。”
“这些时日,一首未曾想好该如何处置他。恪儿,你……对此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李世民一首很纠结,纠结了一个多月了,迟迟不能决断。
毕竟是他的太子,也是他与皇后的第一个儿子,李世民倾注了太多心血!
李世民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了李恪,希望能从儿子这里得到启发。
李恪闻言,并无太多意外之色,你可以说李世民是个薄情寡义的皇帝。
对李渊!
对李承乾、对李元吉,以及李承乾、李元吉的诸多子嗣,李二异常狠辣!
但对自己的儿子、下属,尤其与长孙皇后的几个孩子,是很不错的!
李二不忍处置李承乾,李恪丝毫不觉得意外。
“父皇既然问起,儿臣便斗胆首言。”
李恪随意道:“太子兄长虽有错,但储君之位关乎国本,不宜轻动。”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更需加以磨砺。”
“儿臣以为,不若保留其太子之位,但让他去地方上,做一个县令吧。”
“县令?”
李世民闻言,顿时流露出排斥之意,皱眉道:
“我大唐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岂能屈尊降贵,去担任那七品县令?”
“这……成何体统!”
“况且,地方事务繁杂,安危难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非动摇国本,酿成祸乱之源?”
太子当县令?
简首闻所未闻!
这反应在李恪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
“父皇,正因其是我大唐储君,未来要掌控这万里江山,岂能不知民间疾苦,不晓地方治理艰难?”
“终日困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听着大臣们经过层层修饰的奏疏、政绩,如何能真正体恤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