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
五香包房内,丝竹管乐之声不知何时停歇,只有熏香依旧静静燃烧。
李恪听到第三轮的题目,微微蹙起眉头,指尖在矮榻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选哪一首呢?
愁啊!
悼亡……悼亡……
有了!
几个呼吸之后,李恪霍然起身,再次走到案前。
“研墨!”
翡翠闻言,精神一振,立刻行动起来。
李恪凝神静气,提起狼毫笔,饱蘸浓墨。
……
一炷香后。
青烟散尽。
丫鬟们端着托盘,照例下去收取诗稿。
但这一次,仅有可怜的三首作品,稀稀落落。
玉螺先是拿起了那三首中的前两首宣读。
一首题为《悲故人》,通篇皆是“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之类的老生常谈。
空泛议论兴亡,与悼亡之题若即若离。
另一首则干脆空泛地感慨了几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治国道理。
毫无新意,听得台下众人首皱眉头,愈发不耐。
随即,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玉螺拿起第三首诗稿,小心翼翼展开。
看清开篇的题目,与紧随其后的第一句时,玉螺的美眸骤然亮起,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悲戚哀伤:
“诸位!请静听!”
“彭城李煜李公子的第西轮作品,是一首词,名叫……《悼亡妻》!”
玉螺刻意停顿片刻,让众人在心里消化一下。
然后用一种沉缓而极具感染力的语调,开始吟诵: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