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当司机。”辰晏语气里竟带几分委屈。
两人挨得近,能察觉到他的呼吸低低浅浅落在头顶。盛意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他面上,嫣然一笑:“辰总,怎么会。”
这男人怎么会允许他被人当司机?
她上了副驾,视线穿过前窗玻璃看他绕过车头往驾驶位走。从侧面看,他下颌线更清晰了,少见的锋利。
直到他上了车,盛意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却听他提醒:“安全带。”
她“哦”了声,从恍神中挣出来,伸手去找安全带,却只摸到一只筋骨有力的手,带着略凉的温度。
她收回手说了声“抱歉”。
辰晏却不动了。他胳膊还拦在她身前,另一手撑在副驾座椅上,整个人将她环住。
盛意听到他用低低的,慢慢的声音问:“又没认出我来?”
她心头泛起潮意,仿佛回到了新加坡的寂寂夜色中,感知到危险似的,头皮发麻。
“公事公办,”她一点点驱赶心头潮润,语调仍软了几分,“我看辰总态度也是这样。”装作不认识。
辰晏笑了下,挪开身体,“吧嗒”一声,安全带的锁舌准确扣到凹槽。“现在是私人时间,叫我名字就好。”
名字?盛意呆了下,她好像只记得,他姓……
见她不语,辰晏投过来一个询问视线。
“我现在更加确定,”盛意决心绕过名字这个话题,旧事重提,“我们之前没见过。”
辰晏若有所思地顿了一秒:“对,是我认错了。向你道歉。”
盛意松了口气,瞥他一眼。
这都能认错,这人私下是有过多少花花草草?
*
预定的餐厅是家花园私厨,离国贸有段距离。傍晚六点的建国路是地图上过期的猪肝红。七八公里的距离开了近四十分钟。
林南皓下了车,引着云梦云穿过细细窄窄的胡同,进了一个朱漆大门,绕过一方鹿衔灵芝的浮雕影壁,才转入院落。曲径通幽,一步一景,初春北方盛开的花不多,这院里有一棵盛花期的百年玉兰。
他们沿木扶梯上了二楼,大落地玻璃窗外,正好是那棵玉兰树冠。
“他们怎么还没到。”云梦云奇怪。
林南皓轻车熟路地点单,一面说:“路上堵车。大约还要一刻钟。”
服务员上了茶水出去,二楼静下来。这几十平的空间,只在落地窗边摆一张长桌,配一套海派风格的黑皮柚木椅。餐桌两组五头黄铜烛台已提前点燃,烛光虚缈,中西混杂,有追溯百年时光的森然。
云梦云受不住这寂然,细看一圈,如果只是商务晚餐,这氛围是过于浪漫了。
林南皓不知是否和她想到一处,叫人过来撤了烛台。
云梦云想起下午盛意和林南皓在电梯里的对话,问:“林总助,你们之前和意姐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