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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碎片共鳴與搖搖欲墜的錨點（第2页）

危機暫時解除，但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他現在對自身力量的掌控降到了最低點，彷彿一個被上了枷鎖的囚徒，只能動用每種途徑最基礎、最微弱的能力。而且這種強行隔離的狀態極不穩定，誰也不知道那層粗暴的“加固”屏障能維持多久，又會不會有未知的後遺症。

但無論如何，他活下來了。

而且，他意外地確認了兩件事：

第一，這些不知名的金屬碎片，絕對與“原初之屑”同源，或者至少是極其相關的物質！它們能極大增強碎片的共鳴和力量！

第二，“原初之屑”的力量遠超他的想像，它似乎能對同源物質產生強烈的吸引和共鳴，並且擁有某種鎮壓和平衡不同途徑特性的潛力！

這或許……是一條出路？一條真正解決體內隱患的出路？

只是，這些碎片從何而來？哪裡還能找到更多？這又是一個新的謎團。

接下來的幾天，道格的身體狀況依舊虛弱，但不再有失控的風險。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的休養和極其艱難的、嘗試重新適應和細微調動那被“隔離”的力量中度過。

阿爾弗雷德依舊寡言，卻照顧得更加細心。瑪莎的抱怨似乎也少了些，送來的食物裡偶爾能看到一點肉末或魚乾。

閒暇時，道格會看著老人工作。他無法再動用【解密學者】去首觀地“解析”結構，但長久的凝視和那種被動的沉浸感，似乎讓他在機械方面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樸素的“理解”。他開始能大概看懂老人一些重複性動作的目的，甚至偶爾能在他需要時，艱難地遞上一把合適的工具。

這種簡單的、不需要動用非凡能力的互動，讓他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平靜。

他也從老人斷斷續續的嘮叨和與瑪莎的對話中，逐漸拼湊出這個家庭的情況：阿爾弗雷德曾經是貝蘭德軍工聯合體的一名高級技師，後來因為眼疾和脾氣太首被排擠辭退，靠著一手精湛的手藝和修理各種精密器械（從懷錶到幫派需要的特殊鎖具零件）勉強維持生計。瑪莎是他的兒媳婦，兒子多年前在一次工廠事故中喪生，留下她和一個體弱多病、在寄宿學校唸書的孫女。生活拮据，充滿了對未來的憂慮和對現實的不滿。

這些瑣碎、真實、充滿煙火氣的煩惱，與道格所處的充滿瘋狂、陰謀和生死危機的非凡世界彷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維度，卻在這間狹小的作坊裡奇異地交織在一起。

一天傍晚，瑪莎從外面回來，臉色不太好看，將一個裝著食物的粗布袋子重重放在桌上。

“怎麼了？”阿爾弗雷德頭也不抬地問，手指依舊靈巧地擺弄著一個小齒輪。

“還能怎麼？黑蛇幫那些雜碎！”瑪莎沒好氣地說，“又提高了‘保護費’，說是最近城裡不太平，他們損失大了，要從我們這些窮鬼身上找補回來！還暗示說如果爹你不能再幫他們做出那種‘特製’的探測器零件，以後麻煩更大！”

黑蛇幫？道格的心猛地一緊。又是他們！

阿爾弗雷德皺緊了眉頭，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怒氣和無奈：“那群喂不飽的鬣狗！那種零件涉及軍用敏感技術，做多了遲早被機械之心盯上！”

“那怎麼辦？不給錢？不交零件？他們真會砸了這鋪子！”瑪莎的聲音帶上了哭腔，“艾米麗下個月的藥錢和學費還沒著落呢……”

作坊內陷入壓抑的沉默。

道格躺在簡陋的床鋪上，聽著這充滿無力感的對話，看著老人緊鎖的眉頭和瑪莎通紅的眼眶，再感受著自己體內那搖搖欲墜的平衡和依舊潛伏的危機……

一個模糊的、危險的念頭，悄然在他心底滋生。

或許……他該做點什麼。

不僅僅是為了報答，或許……也能為自己創造一個機會？

一個既能解決眼前麻煩，又能試探一下黑蛇幫，甚至……或許能找到更多關於那種金屬碎片線索的機會？

風險極高。但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在風險中行走的“經驗”。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那些被他小心收好的、黯淡的金屬碎片上。

“阿爾弗雷德先生……”他聲音沙啞地開口，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