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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离开（第1页）

东南方。

那悸动如同嵌在灵魂深处的磁石，微弱却执拗地牵引着。不是声音，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纯粹的、指向性的“渴望”，源自那三种饱胀混乱特性最本源的深处。危险，却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离开贝克兰德！立刻！马上！

但这个念头刚升起，冰冷的现实就如同污水般泼下。

钱？身无分文。身份？通缉要犯。状态？濒临失控的炸弹。外面？极光会的疯子和警察正在拉网搜查。

任何一个问题都足以致命。

他蜷缩在废弃阁楼的阴影里，牙齿死死咬住破旧外套的袖口，以免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灵性在体内横冲首撞，每一次冲突都像有锉刀在刮擦骨头。伤口再次裂开，温热的血液浸湿了粗糙的布料。

不能坐以待毙！

“错误”途径的力量在绝境中疯狂尖啸，不再是模糊的首觉，而是变成了一台超负荷运转的冰冷计算机，扫描着自身、环境、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和漏洞。

钱……身份……交通工具……

一个个看似无解的难题被抛出，又被那扭曲的、钻营漏洞的本能强行拆解、分析。

偷？抢？风险太高，容易暴露。打工？时间来不及，身份也无法解释。利用非凡能力欺诈？灵性状态极不稳定，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扫过阁楼里堆积的破烂。蒙尘的家具、断裂的木箱、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金属零件……垃圾，全是垃圾。

等等！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墙角一堆被油布半盖着的、闪烁着微弱铜绿的物件上。

那是……一些破损的、似乎是从某些机器或仪式器物上拆解下来的铜制零件？还有几块边缘粗糙的、暗淡的金属片？

铜……金属……贝克兰德庞大的工业体系离不开这些基础材料，黑市上永远有渠道消化来路不明的金属……

一个计划雏形迅速在脑中成型——粗糙、冒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径！

他扑到那堆废料前，双手飞快地翻拣着。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感受着其重量和质地。

不够！这点量太少了，换不到足够的钱！

需要更多！更快！

他的目光猛地投向阁楼那腐朽的地板。下方……应该就是那些废弃的厂房或仓库？那里会不会有更多的“废料”？

没有时间慢慢寻找了！

他蹲下身，耳朵紧贴冰冷的地板，屏息凝神。“错误”的感知混合着“门”途径对空间的微弱感应，如同声波般向下扩散。

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混乱……巨大的空旷空间……堆积的障碍物……但……在某个角落……似乎有相对密集的、小型的、规整的金属反应？

就是那里！

他猛地起身，目光锁定地板一处看起来相对薄弱、且有裂缝的区域。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跺下！

砰！咔嚓！

腐朽的地板应声破开一个大洞，碎木和灰尘簌簌落下。下方一片漆黑，涌上来更浓重的机油和铁锈味。

没有犹豫，他顺着破洞跳了下去。

落地无声，如同猫科动物。眼前是一个更大的废弃仓库，堆满了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早己报废的机床和传送带零件。空气中漂浮着冰冷的金属颗粒。

“错误”的感知如同猎犬，瞬间锁定了西北角那几个被遗弃的、锈迹斑斑的铁皮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