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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醒（第1页）

一觉醒来，你成了比克莱恩晚到两个月的倒霉穿越者。面对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你淡定一笑——你的金手指，正是污染绝缘体。于是你左手愚者，右手门先生，兜里还揣着阿蒙的非凡特性。本想低调潜伏，可值夜者、极光会乃至阿蒙分身却齐齐惊恐看疯子般看你：“同时容纳三条神途，你为何还没当场暴毙？”你无奈叹气，刚想开口——体内三条途径猛然同时剧烈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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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被冰冷与潮湿唤醒的，还有一种后脑勺钝击般的闷痛。

他“嘶”了一声，眼皮沉重地掀开。模糊的视野里，是泛黄起泡的墙纸，一盏昏暗的煤气壁灯摇曳着投下惨淡的光，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煤烟、未散尽的酒精和某种……铁锈似的甜腥味。

不是他的卧室。

陌生的记忆碎片尖啸着涌入，搅得他脑仁针扎似的疼。道格·弗里曼（DougFreeman），一个父母双亡、刚从廷根大学历史系肄业、在报社打零工勉强糊口的鲁恩穷小子。昨晚在酒吧似乎和人起了冲突……后脑的痛楚更清晰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粗糙的麻布床单摩擦着皮肤。环顾西周，窄小的房间，家具陈旧，一张木桌歪斜着，上面摊开着几张潦草的笔记和一本深褐色硬壳书籍，书名模糊不清。墙角堆着脏衣服，一个空了的杜松子酒瓶倒在地上。

寒意并非完全来自空气。一种更深沉、更诡异的冰冷缠绕着他的灵魂，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注视，带着疯狂的呓语和难以名状的诱惑，试图钻入他的脑海。

【接受我们的……知识……力量……】

【窥视……门之后的……奥秘……】

【……欺骗……时间……命运的缝隙……】

无数混乱的碎片，像是无数人在耳边用不同语言嘶吼、呢喃、狂笑。若是原来的道格，或者任何一个普通人，此刻恐怕己经头痛欲裂，甚至开始精神失常，走向失控的边缘。

但他没有。

他只是皱了皱眉，像拂去恼人的蚊蝇一样，下意识地将那些声音“拨开”。

脑子里……好吵。

但，仅此而己。没有不适，没有疯狂，那些足以让非凡者都严阵以待甚至堕落的低语，落在他意识里，只剩下空洞的噪音。

金手指？他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带着一丝荒诞的确认。精神污染……免疫？

还没等他细想，身体深处，三个截然不同的“饥饿感”猛地被那些噪音点燃，如同苏醒的凶兽，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和强烈的渴求！

一种指向桌上那本深褐色书籍旁边放着的一枚暗沉无光的青铜符咒；一种指向桌角一块不起眼的、带有奇异划痕的碎玻璃；最后一种，最微弱但也最执着，指向他仍有些眩晕的脑袋——不，是指向他后脑勺伤口里可能沾染的、某个袭击者留下的极其微末的气息！

身体的反应快过思考。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桌边，左手抓住了那枚冰冷刺骨的青铜符咒，右手攥住了那片边缘锐利、触感奇异的碎玻璃。几乎是同时，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抹过后脑结痂的伤口，指尖沾上一点暗红，塞向嘴边。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嘴唇的刹那，理性猛地回笼。

我在干什么？！生吞符咒、玻璃和血痂？！

他强行刹住动作，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衬衣。但体内那三种饥饿的嘶鸣更加狂暴，几乎要撕裂他的脏腑，带来真实的绞痛。抗拒的本能和非凡特性强烈的吸引在他体内疯狂拉锯。

不行！必须……必须做点什么！

绝望中，他目光扫过桌上那本深褐色书籍，封面是用古弗萨克语写的单词，他莫名地看懂了——《灵界之秘》，旁边还有几张潦草的笔记，是道格研究或抄录的仪式魔法片段！

其中一个相对完整的仪式阵图，旁边标注着“安抚”、“萃取”、“初步容纳”等字眼，似乎是原主道格不知从哪里搞来，用于处理某些低级材料的拙劣仿制品，漏洞百出。

管不了那么多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抓起桌上一把小刀，忍着剧痛，按照记忆碎片里道格所知的最粗浅的灵性引导方式，压榨着刚刚因为这具身体和穿越而异变的、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灵性，混合着指尖那点鲜血，在地板上歪歪扭扭地刻画起来。

线条扭曲，符号错误，灵性时断时续。体内的三重渴望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理智在崩碎的边缘。

最后一笔落下，他几乎是把自己“扔”进了那个简陋得可笑的仪式中心，将青铜符咒、碎玻璃和沾血的手指猛地按在胸前，嘶哑着吼出了自己都不太明白、只是记忆碎片里闪过的、用于启动仪式的古赫密斯语单词：

“以……我的……灵性……祈求安宁！”

“萃取……于此！”

光芒没有亮起，音乐没有奏响。只有他胸腔里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