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结了药钱,把二顺送回了家,满身伤回来总得跟他娘子解释清楚,况且二顺从始至终都没说出这菜是怎么来的,这份忠心也值得王瑛把人好好的送回去。
二顺和娘子住在前头的倒座房,如今他娘子已经怀了身孕鲜少进厨房,正在屋里做小衣裳,见丈夫满身伤的回来,吓得她手忙脚乱下了地。
王瑛赶紧安抚道:“别着急,已经去医馆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这是咋弄的?”
二顺道:“待会儿我跟你说,郎君你先去忙吧。”
“那你好好休息养伤,哪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们,千万别耽搁了。”
“好,郎君放心吧。”
王瑛出了屋子,原本早上准备开业的喜悦被冲的一干二净,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晌午时陈青岩回来了,他还不知道铺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回到卧房见王瑛躺在床上,惊讶道:“你没在铺子啊?”
“嗯……”
陈青岩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有些担忧,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就是早上发生了点事,有点吓着了。”
“发生什么事了?”
王瑛把二顺被打以及车马和菜被人扣下的事跟陈青岩说了一遍,“幸好有武平侯帮忙,把人和车都弄了回来,二顺被人打的满脸伤,倒是从始至终也没提半句这菜是从哪来的……”
陈青岩心疼的抱住他,“怪我不好,今天应该陪你一起去铺子的。”
王瑛摇头,“你在也没用,那人不是惦记了一两日了,二顺说去年就跟过陈伯的马车,不过一直没下手,没想到今天突然下了手。”
“要不去衙门报官吧。”
王瑛拉住他道:“此事不能再闹大了,那人是赵通判的小舅子,报了官咱们也占不到便宜,万一再将试验田扯出来,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陈青岩眉头紧蹙,尽管他内心十分愤怒,但也不得不承认阿瑛说的确实在理,他现在羽翼未丰,若强行跟对方斗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王瑛道:“我现在发愁这菜到底还卖不卖,若是不卖家里没有进项,这么一大家子人吃喝都成问题,卖的话又怕他们再来找麻烦。”
陈青岩愈发愧疚起来,这些年自己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干,一分钱都赚不到全靠夫郎养着……
王瑛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受上一世的影响,他从本心里从未把自己当成女子和哥儿,觉得养家糊口本就是他该做的事。
除了生了个娃其实他跟男人也没什么区别,更别说古代女子和哥儿也有出去做生意养家的。
“别担心了,铺子生意先停两天,等过段时间消停下来再开门。”
陈青岩握着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道:“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会试考完……”
“嗯,你才是咱们家以后的靠山,别把这些琐事放在心上,会试争取考进一甲!”
*
薛旺挨了武平侯一脚断了三根肋骨,被送到城中医馆治疗。
当天晚上他姐姐就到家里的消息,急忙拉着赵通判连夜过去看望弟弟。
回到娘家见弟弟躺在床上疼得吱哇乱叫,赵夫人气的直掉眼泪,“这武平侯欺人太甚,我弟弟又没招惹他,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薛老夫人也拉着赵通判道:“女婿你可得给你弟弟做主啊,一脚踹断了旺儿三根肋骨,好悬人都没了。”
赵通判安抚老人道:“娘放心,我不会让弟弟受委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跟弟弟聊两句。”
其他人退出屋子,薛旺哭着跟姐夫诉苦,“他明知道你是我姐夫一点面子都不给,抬手就抽我嘴巴子,还往死的踹我……唉哟可疼死我了……”
赵通判关上门,脸色一变道:“别叫了,你到底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去年姐夫不是说想打听一下王家菜铺子的鲜菜是从哪弄来的吗,刚巧今天早上巡逻的时候碰见他家拉菜的车,我便让人把车马和人都扣下了。”
“糊涂!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你怎么就敢扣下他家的马车!”
“不过是个小举人,姐夫你还怕他不成?”
赵通判气的想打人,“你怎么忘了他家姑娘刚嫁到刘家,那刘敏之的大哥可是当朝的二品大臣,皇上身边的红人,真要是惹怒了他们,弄死咱们跟碾死蚂蚁没区别!”
薛旺这才害了怕,“那,那可怎么办?”
赵通判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脚步一顿开口道:“不对,这事怎么被武平侯知道的,他与陈家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帮忙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