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你的坦白,”我说,“打动了我,还不只这些??”我那该死的怯懦现在又令我结巴了,就像是有条绳子将我脖子勒住让我说不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说??对不起??我刚才打断你了。” “然后怎么样?”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显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自言自语的,这样的情形用我的话来说就是一个词:“蠢驴”。 “假如允许的话,”我最后开口了,“你怎么得出这些??这些结论的呢?” “相当简单,我父亲是个智者。 我从小时候就在一个古代艺术的氛围中成长,在十岁的时候,我看《吉尔?布拉斯》,在十二岁的时候,我看《圣女贞德》。 当其他小孩和‘小拇指’、‘蓝胡子’、‘灰姑娘’做朋友的时候,我的朋友是维纳斯与阿波罗,大力英雄海格立斯和拉奥孔。 我丈夫的性格真诚开朗,即使在我们婚后不久他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也没有皱过眉头。 在他临死那晚,他将我抱在怀里。 在他坐在轮椅上的那几个月里,他经常开我玩笑:‘呃,你是不是有仰慕者呢? ‘我的脸羞红了。 ‘不要欺骗我,’有一次他加上这句话,‘欺骗只会令我厌恶。 找一个英俊小生或是其他适合你的男人吧。 你是个出色的女人,但也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孩,你还需要些玩具。 ‘” “我想我不需要告诉你在他有生之年里,我是没有情人的;但也是因为他,他的这些话,令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一个希腊女子。” “一个女神。” 我打断她。 “哪一个?” 她笑着说。 “维纳斯。” 她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吓唬我:“也许,真的有一个穿着裘皮大衣的维纳斯。 你当心了,我有一件非常非常大的裘皮大衣可以将你整个包住,我有可能就将你网在当中了。” “你相信吗?” 我飞快地说,因为当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似乎很棒的想法,尽管它实际上既老套又陈腐,“你相信你的理论在现在可以付诸实践吗? 维纳斯能够以她那不着寸缕的美和恬静不受惩罚地在我们的铁路和电报上游荡吗?” “不着寸缕! 当然不是的,应该是穿着裘皮大衣,”她笑着回答道,“你想看看我的吗?”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想要像希腊人那样美丽、自由、恬静、幸福的话,就得拥有能够为他们干活的奴隶。” “当然,”她开玩笑地说,“一个奥林匹亚女神,比如我,就要有一队的奴隶们。 你得当心哦!” “为什么?” 我被她的话语吓到了,脱口而出地问了“为什么”,而她对此一点也不惊讶。 她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小小的洁白的牙齿,然后轻轻地说,好像她要说的事情无关紧要似的:“你想成为我的奴隶吗?” “爱情中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我严肃地说,“当要我做出选择??统治或服从的时候,我更愿意接受漂亮女人的统治。 但是我该上哪儿找这样一个懂得如何冷静、自信,甚至是严酷的统治男人的女人,而不是靠对小事唠唠叨叨来制伏男人的女人呢?” “哦,这不难啊!” “你认为??” “比方说,我。” 她笑道,背向后靠着,“我有着专制的天分??我也有象征专制的裘皮大衣??但昨晚你着实被吓得不轻啊!” “是的,相当严重!” “那现在呢?” “现在? 比之前任何时候吓得都厉害呢!” 我和??维纳斯,我们现在每天都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一起。 在我那长满金银花的露台上吃早餐,在她小小的会客室里喝茶。 我可以在她面前展现我那小小的才华。 假如我不能为这么漂亮娇俏的女子服务的话,那么我对各种科学的研究,还有各种艺术才华又能有什么用呢! 但这个女人并非是没有影响力的,事实上她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很惊人的。 今天,我为她画像,很明显地感觉到她摩登的着装与她石雕般的头实在是不配。 她的脸型更像是个希腊人而非罗马人。 有时我将她画成美丽善良的赛姬公主,而有时是英勇善战的阿施塔特。 这取决于她眼睛里所透露出来的光芒是如梦幻般暧昧的,还是带着强烈的渴望,尽管有些疲倦。 然而,她坚持只要一种肖像画。 我该给她画上裘皮大衣。 对此,我怎么能有任何迟疑呢? 除了她,还有谁更适合这高贵的裘皮大衣呢? 三昨天晚上我给她念《罗马悲歌》,然后我将书放在一边,临时发挥了一下,她看上去很满意,还不止这些,实际上,她被我的一字一句所吸引住了,以至于她的胸膛跟着起伏。 或者是我弄错了? 雨点轻悠悠地打在窗户玻璃上,火焰在壁炉里劈啪作响,似乎想给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些温暖。 和她在一起,让我有家的感觉,有一刻我对这个美人的畏惧全都抛之脑后了;我亲吻着她的手,她也默许我这么做。 然后,我坐在她的脚边,将我写给她的短诗念给她听。 穿裘皮的维纳斯将你的脚踏在奴隶背上吧,哦,你! 你是邪恶与梦幻的化身在这一片黑暗阴影中唯有你修长的身影闪闪发光等等……这次,我的诗当然不止这第一段。 在她的要求下,我那天晚上就给了她这首诗,没有存底。 而现在,在我写日记的时候,只能回忆起第一段。 我正陷入一段很古怪的感情当中。 我不相信我爱上旺达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她并没有那种触电的感觉。 但是,她的与众不同,超凡的美丽渐渐令我掉入这个魔幻般的陷阱之中。 这并不是精神上的同情,是一种生理上的征服,来得缓慢却很彻底。 我每天都陷得越来越深,而她??她只是微笑。 今天,无缘无故地,她突然对我说:“你喜欢我。 大多数男人都很普通,没有任何气魄或诗意。 而你,有着一定的深度、热情和深沉,这些都打动着我。 我可能会学着爱上你。” 在一场短暂却猛烈的暴雨过后,我们一起走到草地上来,走向维纳斯女神像。 周围到处是泥泞,空气中薄雾笼罩犹如熏香环绕;残缺的彩虹挂在空中。 树上时不时的还有水珠滴下,麻雀和云雀已经忙碌地在嫩枝上穿梭,欢快地唧唧喳喳叫着,好像在为什么事欢呼。 到处都充满着清新的香气。 由于草地是湿的,我们无法穿越过去。 在阳光的照耀下,草地看上去像是个小池塘,而爱之女神像是从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升起似的。 在她头上有一堆的小飞虫在跳舞,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仿佛是在她头上的一圈光环。 旺达沉浸在这美景当中。 因为这沿路的长椅还是湿的,她就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显得有些累了,眼睛半闭着,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鼓起那么大的勇气,但那时,我紧紧握住她的手,问道:“你能爱我吗?” “为什么不呢。” 她回答道,冷静而清澈的眼神停在我脸上,尽管时间并不长。 过了一会儿,我跪在她面前,将我的脸贴在她的大衣上。 “塞弗林,这样不行。” 她叫道。 但是我却紧紧握住她的小脚,轻轻地亲吻着它。 “你越来越放肆了!” 她呵斥道。 她挣脱开来,逃回屋子去了。 然而,她那可爱的拖鞋掉在了我手里。 难道这是个预兆?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不敢靠近她。 到了傍晚,当我坐在露台上的时候,她突然从阳台上绿油油的葡萄藤中探出头,露出红色的头发来,不耐烦地喊道:“你为什么不上来?” 我马上跑上楼,到了楼上的时候,我又胆怯了。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没听见她说进来,但她却自己来开门了,站在门口。 “我的拖鞋呢?” “它在??我??我想”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去! 把拖鞋拿上来,然后我们喝茶聊天。” 当我再回来时,她已经开始泡茶了。 我郑重地将拖鞋放在桌子上,然后像个等待受罚的小孩一样站在角落里。 我注意到她的眉毛轻轻地皱了一下,嘴角中透露着严酷与专制的意味,这个样子真令我着迷。 她突然间笑了出来。 “所以??你是??真的爱我了?” “是啊,你想像不到我每天所受的煎熬。” “受煎熬?” 她再一次大笑道。 她的笑声令我反感,觉得受到羞辱,受到伤害,但所有这些都没有用。 “为什么这样呢?” 她继续问道。 “我全身心地喜欢着你。” 她把手递给我,微笑地看着我。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旺达看着我??该怎么形容她是看着我的样子呢? 我想她首先是觉得惊讶,然后略有些愤怒。 “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勇气?” “勇气?” “是的,有勇气,有勇气向别人求婚,特别是向我求婚?” 这时,她举起拖鞋,“是突然跟这拖鞋建立友谊了吗? ??开个玩笑。 回到正题,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 “是的。” “那么,塞弗林,这可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相信,你爱我,而且我也关心你。 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彼此互相欣赏,所以现在我们不会厌倦对方。 但是,你知道,我是一个善变的人,所以对于结婚我特别的慎重。 一旦我承担起这责任,我应该能够遵守它们。 但是??我担心??如果我没能够遵守??那么我就伤害了你。” “请完全对我坦白。” 我回答道。 “呃,那么,坦白来说,我不相信我能够爱一个男人超过??”她将头优雅地转向一边,沉思着。 “一年?” “你这么想的? ??可能只有一个月。” “甚至是我也只有一个月?” “哦,你嘛??也许两个月吧。” “两个月!”我惊呼道。 “两个月已经非常久了。” “夫人,这可不是在古代。” “你看看,你就是没办法承受这个事实。” 旺达穿过这房间,斜靠在壁炉旁,望着我,将胳膊放在壁炉架上。 “对你,我该怎么做呢?” 她重新开始问我。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顺从地回答道,“只要你高兴就好了。” “这多么不符合逻辑啊!” 她叫道,“首先,你想要我成为你的妻子,然后现在你却愿意变成我的玩偶。” “旺达??我爱你。” “现在我们又退回到原点了。 你爱我,希望我做你的妻子,但我不想被新的婚姻所捆绑。 因为我对于我们的感觉是否能永久是持怀疑态度的。” “那如果我宁愿冒险也要跟你在一起呢?” 我回答道。 “但这要取决于我是不是也愿意冒这个险啊,”她平静地回答道,“我可以轻松地想像我会一直属于这样一个男人,他是一个全能的出类拔萃的人,他可以掌控着我,他用他的魅力来征服我,你明白这才是我想要的吗? 而我相当清楚地知道,每个男人,一旦陷入爱中,就变得软弱、顺从和可笑。 他将自己送到所爱女人的手中,愿意跪拜在她面前。 我唯一可能永远爱着的人必须是令我倾倒,令我拜倒在他面前的人。 然而,因为我也这么喜欢你,所以我愿意试着与你在一起。” 我感动得跪倒在她脚下。 “我的上帝,你现在就已经开始拜倒了,”她奚落我道,“这是个好的开始。”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她继续道,“我将给你一年的时间来征服我,让我相信我们是适合对方的,我们该生活在一起。 如果你做到了,我就会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塞弗林,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妻子。 在这一年里面,我们要像夫妻一样的生活??”我的血冲上了脑门。 我也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闪过的光芒??“我们将住在一起,”她继续,“分享我们的生活,这样我们可以发现是否真的适合对方。 你有权利在这期间做我的丈夫、爱人和朋友。 这样,你满意吗?” “我猜,我一定得满意。” “你不用勉强满意的。” “那么,我想要??” “很好! 这才像一个男人该说的话。 来,牵着我的手!” 四接下来的十天里,除了晚上,我每时每刻都跟她待在一起。 我尽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握着她的手,听她说话,陪她去所有地方。 对我来说,我的爱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我也陷得越来越深。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将我拉出这个深渊。 这天下午,我们在草地上休息,就坐在维纳斯石雕像脚下。 我摘下花,将它们放在她的衣兜里。 她将这些花编成一个花环,戴在维纳斯石像头上。 突然,旺达很奇怪地看着我,这令我变得困惑了,激情就像火一样扫过我的头脑令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伸出手紧紧地抱着她,亲吻她的唇。 而她??她将我拉近,靠在她起伏不停的胸前。 “你生气吗?” 我试着问她。 “我从来不会为正常自然的举动感到生气??”她回答道,“但是我担心你受到伤害。” “哦,我正在遭受可怕的痛苦。” “可怜的人!”她理了理我前额上凌乱的头发,“我希望这不是我的错。” “不??”我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对你的爱几乎演变成一种疯狂。 我整天整夜地担心会失去你,可能我真的会失去你。” “但是你还没有拥有我呢,”旺达说道,她再次看着我,带着兴奋强烈的表情,就是这个表情让我神魂颠倒。 然后她站了起来,她的小手将蓝色的银莲花戴在维纳斯的头上。 我不情愿地抱住旺达的腰。 “哦,你这神奇的女人,我再也不能过没有你的生活,”我说,“相信我,就相信这一次,这一次不是刻意讨好,也不是在说梦话。 我心灵最深处坚信我的生命与你紧紧相连。 如果你离开我,我将会崩溃,将会死去。” “没有这样的必要,因为我爱你,”她捧起我下巴,“你这傻瓜!” “但只有我符合了你的条件,你才是我的,然而我无条件地属于你??” “塞弗林,这并不明智,”她有些震惊地回答道,“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或者是你绝对不想了解我? 当一个人理智、严肃地对待我时,我会很有分寸,但是如果像你这样屈服于我,会令我变得自大傲慢??” “那就这样吧,尽管自大傲慢,蛮横专制,”我大喊道,语气里带着兴奋,“只对我一个,永远只对我一个人。” 我靠在她脚边,抱住她的膝盖。 “那样到头来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的朋友。” 她躺着不动,严肃地说道。 “不会到头的,”我激动地嚷道,几乎是歇斯底里,“只有死才能将我们分开。 如果你不能属于我,不能完全属于我,不能永远属于我,那么我想做你的奴隶,服侍你,忍受你所有的事情,只要你不赶我走。” “你冷静点,”她说道,弯下腰,亲吻着我的前额,“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你的做法不是征服我、拥有我的正确方法。” “我愿意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绝对是任何一件你想做的事,只要能不失去你,”我叫喊道,“不要离开,想起这,我就没有办法承受。” “起来!”我顺从地站了起来。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旺达继续说道,“你不惜任何代价拥有我?” “是的,任何代价都可以。” “但是假如我不再爱你了,或者我属于了别人,”她像在考虑着什么,眼里隐约带着怪异的神情,“比方这么说的话,那拥有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这,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凝望着她,她??一动不动,自信满满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你看,”她继续说道,“你被这种想法吓到了吧。”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我想到我爱的,同时也回应了我的爱的女人竟然无视我而投入了另外一个人怀抱的时候,我感到极度惶恐。 但是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我爱上这样一个女子,甚至可以说是疯狂地爱上她,难道我能因为自傲而背叛她,而失去这所有一切吗? 这无异于我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我会这么做吗? 在我心目中有两种理想的女人。 如果我不能够使一位高贵单纯的女子忠诚于我,与我共度此生的话,那么我也不能半途而废,或对她冷淡下来。 我宁愿受一位无德、不忠、也没有同情心的女人使唤。 这样一个自私的女子也是我的一个理想对象。 如果我不能享受着一份完整的爱,那么我就想尝尝受折磨这种痛苦的滋味;我宁愿被我爱的女人虐待、背叛,越残忍越好。 这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啊!” “你失去理智了吗?” 旺达大喊道。 “我用我身心所有一切深爱着你,”我继续说,“你的存在,你的个性,你的所有对我都非常重要,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请在我理想的女性类型中做出个选择吧,不管是作为你的丈夫还是奴隶,都让我为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这很好,”旺达说道,皱起她那细细弯弯的柳眉,“对于我来说,掌控一个对我感兴趣的爱我的男人是很有意思的。 至少我不会无聊了。 你太鲁莽了,把这个做决定的权利留给我。 那么我决定,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奴隶,我要你成为我的一个玩偶。” “哦,就这么做吧。” 我半惊颤半惊喜地叫道,“如果婚姻是建立在双方同意,互相平等的基础上,那么当双方是对立的时候,会产生最强烈的感情。 而我们正是对立的,几乎可以说是敌人。 这也是我对你的爱夹杂着一半怨恨一半惧怕的原因了。 这样的关系就好比一个人是锤子,另一个是砧板。 而我希望成为你的砧板。 如果让我俯视我所爱的人,这令我觉得不开心。 我想崇拜她,特别是当她对我残酷的时候。” “但是,塞弗林,”旺达生气地嚷道,“你认为我能够虐待一个像你这么爱我也为我所爱的人吗?” “为什么不呢? 如果那样能让我更崇拜你的话。 我们男人有可能只爱高高在上的女人,一个用她的美貌、气质、智慧、意志征服男人,然后成为一个凌驾于我们之上的专制的女人。” “那么那样的女人只会吸引你而令其他男人厌恶。” “是的,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 “可能是,毕竟在你的感情中没有其他什么特别或者与众不同的地方,因为有谁会不喜欢这漂亮的裘皮呢? 而且每个人都知道,都能感觉到**和残酷之间紧密相连。” “但是,对我来说,这些都达到了一个最高的极限。” 我回答道。 “换言之,理智对你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你生来性格温和、敏感,容易屈服。” “那些殉教者也都是天生温和、敏感的吗?” “殉教者?” “相反的,他们是超感觉的人,他们在煎熬中找到快乐。 他们寻找着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甚至是死亡,就像其他人寻找着快乐一样。 而我??就是一个这样的超感觉的人。” “你要小心不要成为爱情的殉教者,女人的殉教者。” 在夏夜里,空气里充满着甘醇的香气,我们坐在旺达的小阳台上,头上有着双重屋顶。 头一层是葡萄藤搭的绿色屋顶,然后是万点星星点缀着的夜空。 小猫发情的低声哀嚎从公园里响起。 我坐在我的女神身边的小凳子上,跟她讲我的童年。 “所有这些怪异的性格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旺达问道。 “是的,我已经记不得没有这些性格的时候了。 甚至是在我的幼年时期,我母亲告诉我,我是个超感觉者。 我拒绝吃我保姆健康的母乳,他们只好给我喝羊奶。 当我还是小男孩的时候,每当在女性面前我都会显得特别害羞,这是我对女性特别感兴趣的表现。 我害怕教堂的灰色拱顶,半黑色的墙。 在火光闪闪的祭坛前,在圣徒们的画像面前我会惊慌失措。 我偷偷地喜欢上了我父亲小图书室里的维纳斯石膏像。 我跪在她的面前,对她说我学到过的祈祷,包括主祷文、万福玛丽亚的教诲和基督教的信条。 “有一个晚上,我起床去看她,镰刀般的月亮给了我光芒,照亮了黑暗的路,将我的女神笼罩在一层浅蓝色的冰冷的光辉下。 我拜倒在她面前,亲吻着她冰冷的脚,就像是那些农民亲吻着死去的救世主的脚一样。 “一种不可控制的向往的感觉牢牢地将我抓住。 “我站起来,拥抱着她那冷冰冰的曼妙的身体,亲吻着那冰冷的双唇。 突然我打了个冷颤,然后就逃跑掉了。 后来在梦里,好像女神来到我的床边,举起手臂威胁着我。 “我很早就被送入学校,很快,我就念到了高级中学。 我狂热地学习着古代给我们留下的所有东西。 不久,我对希腊诸神的了解比对基督教还熟了。 我与帕里斯王子一起给了维纳斯那个决定命运的苹果,我看到了特洛伊城在燃烧,跟着尤利塞斯一起流浪。 所有这些故事的原型都已经深深地烙在我心灵深处。 当其他男孩变得粗鲁、猥亵的时候,我对所有那些低级、粗俗、丑陋的事物感到无比的讨厌。 “对那时正在慢慢成熟的年轻人??我来说,爱上女人看起来是特别低级、丑陋的事,因为爱上女人是所有男人都会做的事。 我避开所有跟性有关系的接触,简单地说,我是个疯狂的超感觉者。 “当我大概14岁的时候,我妈妈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仆,她身材凹凸有致,很是迷人。 有一天,当我在研究我的塔西佗,沉浸在古代日耳曼民族美德中的时候,她正好在打扫我的房间。 突然间,她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弯向我,她手里还紧握着扫帚,她那鲜嫩、丰满、可爱的双唇亲了我一下。 这个迷恋我的小猫的吻令我浑身颤抖,我举起我那本有关日耳曼民族的书当盾牌,挡住这个勾引男子的女仆,然后愤怒地跑出了房间。” 旺达大笑起来:“确实很难找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了,继续吧。” “那个时期还有件令人难忘的事情。” 我继续讲我的故事。 “索波尔伯爵夫人,我的一个远方姑姑,来拜访我的父母。 她是个带着迷人笑容的漂亮高贵的女子。 然而,我却憎恨她,因为全家都将她当作梅萨林娜皇后般对待。 我就总是对她特别粗鲁、敌意,尽可能地让她难堪。 “有一天,我父母去了当地首府。 我姑妈决定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给我点颜色瞧瞧。 她突然走了进来,穿着一件貂皮边的外套,后面跟着厨子、厨房帮佣,还有那个令我瞧不起的可恶女仆。 他们一声不响就将我抓住,尽管我尽力挣脱,他们还是把我的手脚绑了起来。 然后,我的姑妈,带着邪恶的笑,卷起袖子,用一根结实的鞭子鞭打我。 她用力鞭打着,我的血都流出来了。 最后,尽管带着我心里的英雄气概,我还是哭着向姑妈求饶。 然后她才给我松绑,但是我还是跪在地上,感谢她对我的惩罚,还亲了她的手。” “现在你明白我这个笨蛋超感觉者了吧! 在漂亮女人的体罚下,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女人对我的意义。 裹在裘皮夹克下的她对我来说就像是个愤怒的皇后,从那时候开始,在我心目中,姑妈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有吸引力的女人。” “我的弱点??比如拘谨和见到女人变害羞的毛病现在都不算什么了,现在我渴望的是对美女的感觉。 在我的想像里,**变成一种祭拜。 我对自己发誓,绝不把这神圣的财富用在凡人身上,我要保留给我的理想情人,如果她本身就是个爱的女神。” “我非常早就上了大学。 那所大学就在姑妈居住的城市里。 在那时,我的房间看上去就像是浮士德的房间。 那里什么东西都有,而且还很乱。 硕大的壁柜塞满了书,这些书都是从一个赛凡尼卡街的犹太人手中买到的,买这些书仅仅是为了一首歌。 屋里还有地球仪、地图、小水瓶,一些高空制图、动物骨架、头颅、名人的半身像等等。 似乎墨菲斯托菲里斯随时都可能像个思考中的学者那样从那个巨大的绿色储物柜背后走出来。” “我杂乱无章、毫无筛选地学各种各样的东西:化学,炼金术,历史学,天文学,哲学,法律,解剖学和文学;我读了许多作家的作品:荷马,维吉尔,奥西恩,席勒,歌德,莎士比亚,塞万提斯,伏尔泰,莫里哀,我还读《古兰经》,《宇宙论》和卡萨诺瓦的《回忆录》。 我每天都感到更迷惑,幻想得越来越多,更像是个超感觉者了。 一直以来,有一个美丽的理想情人的形象在我的想像里盘旋,时不时地,她像个幻影般出现在我眼前,出现在那包着皮边的书上,在那动物的骨架上,她仿佛躺在盛开的玫瑰花丛上,被丘比特们环绕着。 有时,她穿着奥林匹亚山神的长袍,有着像石雕维纳斯那般苍白的面容,有时留着棕色的头发,湛蓝的眼睛,还穿着姑妈那件红色的貂皮边外套。” “一天早晨,当她又带着那美丽的笑容,在我想像的金色迷雾上缓缓出现。 那天,我去看索波尔伯爵夫人,她热情友好地接待了我,还给了我一个吻表示欢迎,这令我心潮彭湃。 她虽然已经40岁左右,但就像世界上大多数保养得好的女人一样,仍然很有吸引力。 她还是穿着一件貂皮边的外套,而这次是一件棕色貂皮边、绿色天鹅绒的外套。 这样的她一点也看不出那当初令我欢愉的残忍来。” “相反的,她一点也不残忍,而是允许我崇拜她。” “她很快就发现了我超感觉者的愚蠢和无知,这些令她乐意来逗我开心。 至于我??我简直是快乐似神仙。 令我最兴奋的是她允许我跪在她面前,亲吻她的手,那双鞭打我的手! 那是双多么神奇的手啊! 手形那么漂亮,那么纤细,那么圆润,那么白,还有可爱的酒窝! 在当时,我只爱上她的手。 我玩着那双手,让它们在黑色的貂皮中时隐时现,将它们藏在避光的地方,它们简直让我看也看不够。” 我注意到旺达不自觉地看了看她的手,于是笑了。 “从以下这些行为你就可以看出来超感觉对我有多大的影响。 先说我的姑妈,我只是爱上了她对我的残酷鞭打。 大概那之后两年,我对一个年轻演员献殷勤,只是因为我喜欢她扮演的角色。 再之后,我爱上了一个令人尊敬的女士。 她的品德看上去无可挑剔,但是最后她还是背叛了我,跟一个有钱的犹太人跑了。 你看,因为我曾经被那样的女人背叛过,她假装有着高尚的品德和完美的形象。 因此我非常讨厌那些理想化的感性的美德。 如果一个女人能这样向我坦白:我是一个像蓬帕杜夫人2那样的人,一个像卢克莱西亚?博尔贾3的人,那么我将崇拜她。” 旺达站起身来,打开窗子。 “你有一种奇特的方式,它能引起人的想像,刺激人的神经,令人心跳加速。 只要够真实,你甚至可以给别人的恶习也加上光环。 你理想的对象是一个真正大胆的情妇。 噢! 你是那种能完全毁掉一个女人的男人。” 五半夜,有人来敲我的门,我起身开门,惊呆了! 穿裘皮的维纳斯就站在门口,就像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 “你的故事激起我的想像,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说,“你出来陪陪我。” “马上来。” 当我走进旺达房间时,发现她正蜷缩在壁炉旁,煽起一小团火。 “秋天要来了,”她开始说话,“夜晚已经逐渐变凉了。 我担心你会不高兴,但直到屋里足够暖和,我才会脱掉我的裘皮大衣。” “不高兴??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伸出手抱着她,亲吻她。 “当然,我知道,但是为什么对裘皮这么情有独钟呢?” “天生就喜欢,”我答道,“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这样了。 此外,裘皮对这个高度组织的大自然有一种刺激的作用。 这是普遍而自然的法则。 它就像是一种生理刺激,令人有麻刺的感觉,没有人可以完全忽略它。 科学证明电流与温暖有着一定的联系,无论如何,它们在人体组织上的作用是有关联的。 住在热带的人通常比较热情,这是由于高温天气引起的。 电也一样。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猫对聪明的人能有很大影响的原因,为什么这些动物王国中的长尾的优雅小动物,那些可爱的,像充电电池一样闪耀光芒的动物成为穆罕默德、红衣教主黎赛留、柯瑞比兰、卢梭或者维兰德这一类人的宝贝。” “那么,一个穿着裘皮的女人,”旺达嚷道,“不过是一只大点的猫! 是充了电的电池?” “当然,”我回答道,“这是我关于裘皮作为力量与美貌的象征意义的解释。 早期,只有君王和贵族们才能穿它,用它来区分身份。 伟大的画家只为如皇后般美丽的女人画上这裘皮大衣。 比如拉斐尔将它画在他爱的弗娜芮纳身上,展现她最美丽的线条;提香也用它装扮爱人玫瑰色的身躯。” “谢谢你引经据典,在爱情方面作了精彩的阐述,”旺达说道,“但是你并没有把每件事情都告诉我。 你还将某些特别的东西和毛皮联系在一起。” “确实如此,”我叫道,“我已经再三地告诉你,受折磨对我来说有着非凡的吸引力。 再没有什么比专制、残酷,特别是一个漂亮女人的不忠更能引起我的激情的了。 而且我无法想像这样一个不穿裘皮的女人的样子,她源于丑陋中的美,是个奇怪却又完美的形象,她有着费蕊茵4的身体和尼禄5的灵魂。” 旺达打断我说:“我明白了,它赋予女人统治与美貌。” “不仅仅是这样,”我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是一个超感觉者。 对我来说,想像里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根源的,然后被夸大化了。 我是个早熟且高度敏感的人,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就开始读《殉教者传奇》了。 我还记得在读它的时候,我感到恐慌,而这种感觉令我狂喜。 我读到书里讲到殉教者被囚禁在牢里受折磨,日益消瘦,他们被利剑穿过,被沸水煮过,被丢到荒野喂野兽,被钉在十字架上。 他们在受这么残酷的折磨时,却还是快乐的。 从那时开始,经历和忍受这样残酷的折磨对我来说就是很快乐的,特别是被一个漂亮女人折磨。 自此以后,对我来说,女人集所有美德与所有邪恶于一身。 而我也逐渐地将这样的想法变成一种信念。 “我认为性是神圣的,事实上,这是唯一神圣的东西。 在女人和她们的美貌上我看到这样的神圣,因为她们担负着最重要的生存使命??繁衍后代。 对于我来说,女人是大自然的化身,是伊希斯6。 男人是她的牧师,是她的奴隶。 与男人不同的是,当女人不再需要男人为她服务的时候,她会像大自然一样残酷地将男人抛弃。 而对于男人来说,她的残忍,甚至是将男人置之死地仍然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我羡慕巩特尔王7在新婚之夜被强大的布伦希尔德女神捆绑;我羡慕那位可怜的行吟诗人被她那反复无常的女主人缝上狼皮,像追赶猎物似的追赶他,并以此为乐;我羡慕史提拉特骑士在布拉格附近的一个森林里被大胆狡猾的亚马逊萨尔卡诱捕,然后带回萨尔卡的帝汶城堡之中,在城堡中耍了他一阵便将他压死在车轮之下。” “太恶心了,”旺达大嚷道,“我差点希望你沦落在这一类野蛮的女人手中了;被缝上狼皮,被恶狗追咬,或是被压在车轮之下,但如果这样的话,你那些诗情画意就不复存在了。” “你这么想的? 我可不。” “你是不是真的失去理智了?” “可能吧。 让我继续讲下去。 我冲动疯狂地阅读那些无比残酷的书。 我尤其喜欢那些表现残忍的图片与画。 我看到残酷的暴君坐在国王宝座上;审讯者折磨、烘烤、屠杀着殉教者们;所有历史书上记载的贪婪、漂亮、暴力的女人,比如莉布舍8、卢克莱西亚?博尔贾、匈牙利的艾格尼丝、玛戈特皇后、巴伐利亚的伊莎宝、苏丹的罗可莎琳、18世纪的沙俄皇后等等,我所看到的这些女人都是穿着裘皮或者带貂皮边的长袍的。”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裘皮能够激起你奇异幻想的的原因了。” 旺达边说着边妖媚地拉了拉那高贵的裘皮大衣,光鲜亮丽的黑色貂皮在她胸前和手臂上闪闪发光,“唔?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已经感觉被压在车轮之下了?” 她锐利的绿眼睛盯着我,带着奇怪的嘲讽味道。 我内心顿时激情澎湃,猛地冲过去跪在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是的,你已经激起了我最珍贵的幻想,”我惊呼道,“它已经沉睡太久了!” “这样呢?” 她将手放在我的脖子后面。 我甜蜜地陶醉在她这双温暖的小手之中,在她半闭的双眼的温柔凝视之下。 “我愿意做女人的奴隶,一个漂亮女人的奴隶,一个我所爱慕所崇拜的女人的奴隶。” 旺达大笑着打断说:“一个因此而虐待你的女人。” “是的,一个捆绑我,鞭笞我,将我踩在脚下同时又还跟别人缠绵的女人!” “还是一个会在你被嫉妒冲昏了头而跟你的情敌会面时,把你当作礼物献给那位赢了你的对手的女人。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最后这样一个戏剧性的场面不是更有趣吗?” 我害怕地看了旺达一眼。 “你的说法超出了我的想像。” “当然,我们女人是善于想像创造的,”她说道,“你得当心了,当你找到你理想的情人时,很可能她对待你的方式比你想像的要来得残忍得多。” “我想我已经找到我的理想情人了!” 我雀跃道,将我滚烫的脸贴在她的膝盖上。 “不是我吧?” 旺达大叫道,脱下裘皮大衣,大笑着在屋里走了起来。 当我下楼的时候她还在笑,甚至当我在院子里沉思的时候,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你真的希望我就是你理想情人的化身?” 今天当我们在公园里遇见的时候,旺达顽皮地问。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内心不同的情绪在斗争着。 这时,她坐在石椅上,玩弄着手中的花。 “唉! 我??我”我跪了下来,抓住她的手。 “我再一次恳求你成为我的妻子,我真诚忠实的妻子;如果你不愿意,那么请你做我的理想情人,没有任何条件,不用心软。” “你知道的,如果在这一年里证实了你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男人,那么在年底的时候我就将自己交给你。” 旺达严肃地说道,“但是我想如果我能为你实现内心的幻想,你将更感激我。 那么,你愿意选择哪一种呢?” “我相信我所幻想的都潜藏于你的性格之中。” “你错了。” “我相信,”我继续说道,“你是一个喜欢完全掌控并折磨男人的女人??” “不,不!” 她急促地喊,“或者可能??”她又迟疑了。 “我也不了解自己了,”她继续,“但是我不得不对你坦白,你污染了我的想像,让我热血沸腾。 我开始喜欢你所说的事情。 当你讲到蓬帕杜夫人,凯瑟琳二世,还有所有其他自私轻佻残忍的女人时的激情令我无法控制自己,它控制了我的灵魂。 它催促我变成那样的女人??尽管邪恶,但是她们在有生之年受到了奴隶的崇拜,即使在死后,她们仍有神奇的魔力。” “你想通过我成为管辖范围最小的女暴君,一个家中的蓬帕杜夫人。” “那么??”我激动地说,“如果这些想法是你与生俱来的,那么就顺着你内心的意思去做吧。 但是不要半途而废。 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真诚忠实的妻子,那么就做一个女魔吧。” 我在失眠之后就觉得神经紧张,与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亲密的接触令我感觉像发烧一样。 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但是记得我吻了她的脚,举起她的脚放在我的脖子上。 可是她立刻就放了下来,愤怒地站了起来。 “塞弗林,如果你爱我的话,”她飞快地说,声音听起来尖锐而专横,“不要再对我说那些事情了。 不要再说了,明白吗! 否则,我真的??”她微笑了,再次坐下。 “我是认真的,”我解释道,感觉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太爱你了,我愿意忍受所有你对我的折磨,只要能让我一生都待在你的身边。” “塞弗林,我再一次警告你。” “你的警告对我来说没有用。 你尽管对我做你想做的,只要你不将我赶走。” “塞弗林,”旺达说道,“我是一个年轻躁动的女人,你让我完全控制你,对你是很危险的事情。 在你真正成为我的玩具之后你将会停止这一切的,谁能保证我不会虐待你呢?” “你本身存在的高贵品质。” “权利总是会将人冲昏头的。” “如果这样的话,”我大叫道,“就像你所想的,将我踩在脚下吧!” 旺达伸出手钩住我的脖子,深情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恐怕我不会这么做,但为了你,我愿意试试,因为我爱你,塞弗林,而不爱其他的男人。” 今天她突然戴着帽子披着围巾来找我,要我陪她去逛街。 她想买条鞭子,一条带着短把儿的长鞭,可以用来鞭打猎狗的那种长鞭。 “这样的满意吗?” 店主问。 “不,这还太小了,”旺达回答,瞥了我一眼,“我需要个大的??” “我猜是条牛头犬吧?” 店主问道。 “是的,”她惊呼道,“要那种在俄罗斯可以用来抽打难管教的奴隶的。” 她继续挑,最后选好一条长鞭,见到它,我有种想逃跑的感觉。 “那再见了,塞弗林,”她说,“我还有其他东西要买,你不用陪我了。” 我离开她后自己在街上走了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旺达从一家毛皮商店里走了出来,她向我招手。 “这么说吧,”她神情激动地讲,“我从来不隐瞒你那认真且富于幻想的性格有多么得令我着迷。 将这样认真的一个男人完全掌控在我手里,让他高兴地趴在我脚边,这种想法刺激着我,但是这样能长久吗? 女人爱一个男人,她虐待她的奴隶,最后将他踢开一边。” “可以啊,在你对我感到厌倦的时候,”我回答道,“把我踢开。 我想成为你的奴隶。” “我的身体里隐藏着危险的因素,”我们走了几步以后,旺达这么说,“你唤醒了它们,这并不利于你。 你懂得如何一步步深入地描绘愉悦、残酷、傲慢的感觉。 如果我试着去控制你,把你当成我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你会怎么认为呢? 我想像狄奥尼修斯9一样将铁牛的发明者放在铁牛里面烤,只是为了看看他的哀嚎声和呻吟声是否真的与一头牛的相同。 “可能我是个女狄奥尼修斯?” “就这么干吧,”我大叫道,“这样我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不管好坏,我都任你选择,任你处置。 隐藏在我心里的命运无情地驱使着我,让我着魔。” 我亲爱的,我今天和明天不想见你,直到后天晚上为止,而从那时开始,你就成为我的奴隶。 你的主人旺达“成为我的奴隶”下面划了线。 我又把这便条仔细读了一遍,这是我今天一大早收到的。 我骑着一头上了鞍的驴到山上,它应该是动物界中教授那一级别的。 我想将我的贪欲和念想丢在喀尔巴阡山脉这雄伟的景色里。 我回去了,又累又饿又渴,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想谈恋爱了,我飞快地换好衣服,过了一会儿,我便去敲她的门。 “进来!”我走了进去,她正站在房间中间位置,穿着一件白色亮布做成的袍子,看上去像是光洒在身上;外面套了一件带着貂皮边的猩红色外套;扑了粉的雪白的头发上戴着镶满钻石的皇冠;她站在那儿,双臂交叉,放于胸前,眉头紧锁着。 “旺达!”我激动地跑向她,想拥抱她,亲吻她。 她退了一步,从头到脚打量我。 “奴隶!” “我的主人!”我跪下了,亲吻着她长袍的花边。 “就该是这样子的。” “噢! 你多么美丽啊!” “这样的我令你高兴吗?” 她走到镜子前,骄傲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几乎要疯了!” 她的下唇讽刺般地抽动了一下,半闭着眼睛嘲弄地瞟了我一眼。 “把鞭子给我。” 我环视了一下房间。 “不许动!”她疾呼道,“就在那儿跪着。” 她走到壁炉边,从架子上取下鞭子,笑着看着我,挥着鞭子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她慢慢地卷起貂皮边外套的袖子。 “你真是不可思议的女人!” 我惊呼。 “安静,你这奴隶!” 她突然沉下脸,凶狠地看着我,用鞭子抽打我。 过了一会儿,她又温柔地抱住我,同情地靠近我,半害羞半胆怯地问我:“我伤着你了吗?” “没有,”我回答道,“即使有,这来自于你的伤痛也是种享受。 如果你喜欢这样,那就继续打我吧!” “但我并没有觉得快乐。” 我像中毒般再次陶醉其中。 “鞭打我吧,”我央求道,“狠狠地鞭打我。” 旺达挥起鞭子,又打了我两下:“现在满意了吗?” “还没。” “真的还没?” “我求求你,鞭打我吧,这对我来说是种享受。” “好吧,因为你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她回答,“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这种野蛮的游戏与我的性格不合。 如果我真是那种喜欢鞭打奴隶的女人,你早该害怕了。” “不是的,旺达,”我回答,“我爱你胜过我自己,我愿意将我的全部都交给你,包括生死。 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所有随性的事。” “塞弗林!” “将我踩在脚下!” 我大叫,趴在她的脚边,脸贴着地。 “我讨厌这些表演。” 旺达不耐烦地说。 “那么,就狠狠虐待我吧。” 突然一阵寂静。 “塞弗林,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旺达先开口。 “如果你爱我的话,就残忍地对待我吧。” 我双眼望着她,恳求她。 “如果我爱你??”旺达重复道,“那么,好吧!” 她走了几步,苦笑着看着我,“那么,做我的奴隶吧,让你知道掉进一个女人手中的滋味。” 她边说着边踢了我一脚。 “这样做你喜欢吗,我的奴隶?” 然后她不断挥动着鞭子。 “起来!”我乖乖地站了起来。 “不是这样,”她命令道,“跪着!”我照做了,她开始用鞭子打我。 鞭子急促有力地落在我的背上和手臂上。 每一下都渗进肉里,感觉烧烧的,但是这种痛楚令我狂喜。 因为是我所爱的人在鞭打我,我任何时候都愿意被她鞭打。 她停了下来。 “我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她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我开始好奇,很想看看你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少。 看到你在我的鞭子下发抖翻滚,听见你的惨叫声和哀号声让我获得了一种残酷的享受。 我想一直鞭打你直到你跪着求饶,直到你晕死过去。 你已经唤醒我体内危险的元素了。 现在,起来吧。” 我抓住她的手,亲了一下。 “冒失鬼!”她用脚推开我。 “滚出去,你这奴隶!” 做了一夜紧张而又兴奋的梦后,我醒了。 这时,天才刚刚亮。 盘旋在我脑海里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经历过还是在做梦? 可以肯定的是我被鞭打过。 因为我还能感觉被打的每一下,还能数出身上每一处红红的灼热的伤痕。 她确实鞭打了我。 现在我想起所有事情来了。 我的梦想变成现实了。 我现在感觉怎样? 当梦想实现的时候,我感到失望了吗? 不,我只是有点累,但她的残酷令我狂喜。 噢! 我多么爱她,崇拜她! 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我对她的感情,我全心全意地爱着她! 我多么高兴能成为她的奴隶啊! 她从阳台上喊我。 我飞快地跑上楼。 她正站在门边上,友好地伸出手。 “我感到羞愧。” 她说,这时候我抱住她,她将头埋在我怀里。 “为什么?” “忘了昨天那些丑陋的场面吧,”她颤抖着说道,“我已经满足了你那疯狂的想法,现在开始,让我们理智、快乐起来,好好地爱对方,在这一年里,我将做你的妻子。” “我的主人!”我大叫,“我是你的奴隶!” “不许再提有关奴隶、残酷,或者鞭子之类的词语了,”旺达打断我,“我不想再为你做那些事了,除了穿上我的裘皮外套,过来帮我穿上。” 六装饰着拿弓箭的丘比特的青铜色小挂钟,这时正好走到了12点的位置。 我站起身想离开。 旺达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住我,将我带到后面的沙发上。 她开始亲吻我,这无声的语言是如此让人能够了解,让人信服??而它所传递的信息比我所领悟到的还要多。 旺达浑身弥漫着一种恣意的放纵。 她半闭的眼神里,那白粉下的红色瀑布般的头发,那沙沙作响的红白相间的丝绸长袍,她无心地抓着的那带貂皮边的外套,这些都渗透着她那撩人的温柔。 “请允许我??,”我结结巴巴,“但是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低声说道。 “那好吧,我求你鞭打我吧,要不我就要疯了。” “我不是禁止你说这样的话了吗?” 旺达严厉地说,“你真是无药可救。” “是的,我真的是爱你爱到无药可救了。” 我跪在她面前,将脸贴到她的膝盖上。 “我相信,”旺达沉思着,“你这些疯狂的举动都是因为你野蛮残酷且不肯满足的贪欲。 这种不正常的生活方式肯定会让我们都得病的。 如果你少一些疯狂的幻想,那么你的神志肯定就正常了。” “那样的话,让我变正常吧,”我咕哝一句。 我的手穿过她的秀发,颤抖着摆弄着那闪闪发光的裘皮大衣,那裘皮大衣随着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仿佛月光下的波浪一样,令我神志不清,不知所措。 我亲吻着她,不,应该是她狂野而无情地亲吻着我,好像想用吻杀死我似的。 我有点精神混乱,丧失神志了。 现在,我还有点喘不过气来,我试着解救自己。 “怎么了?” 旺达问。 “我现在很难受。” “你很难受??”她突然间大笑起来。 “你还笑!”我悲叹道,“你难道不知道??”她突然变得严肃。 她用手托着我的头,将我的头猛地靠向她胸前。 “旺达??”我又开始口吃。 “当然了,你在享受着这样的难受,”她说完又笑了起来,“但是你等等,我会让你清醒起来。” “不,我不会再问??,”我惊呼,“是否你会永远属于我或是只在沉醉的这会儿属于我这样的问题了。 我希望我能享受快乐。 你现在是我的了,失去你总好过从来没有拥有过你。” “你现在倒是很明智。” 她说完,再次用那能杀死人的双唇亲吻我。 我撕开她的貂皮外套和蕾丝胸罩,她丰满的胸脯便**裸地展现在我眼前。 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我记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当我看到血从我的手上流下来时,我冷淡地问她:“你挠了我吗?” “不,我想,我是鞭打了你。” 人生真是奇怪,当一个新的面孔介入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了。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我们一起爬山,一起游湖,一起看书。 我还将旺达的画像画好了。 我们彼此互相爱恋,她微笑着的脸庞是多么的迷人! 然后有一天,她的一个朋友来了,是个离了婚的女人。 那个人要比旺达看起来更老一些,更有经验,但是没有旺达谨慎。 她在各个方面上都影响着我们。 旺达皱着眉头,表现出对我的不耐烦。 难道她不再爱我了? 这种令人无法忍受的自我克制在我们之间持续了将近两周。 在这期间,她的朋友每天和她呆在一起,我们没有机会单独相处。 还有一群男士也围绕着她们。 而我的严肃与忧郁,使我在这之中扮演着一个荒唐的爱人的角色。 旺达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我。 今天,当我外出散步时,她跟在了我后面。 当我看到她是故意跟着我的时候,我高兴极了。 她会跟我说些什么呢? “我的朋友不理解我有多么地爱你。 她认为你既不英俊也没有特别吸引人之处。 从早到晚她都在给我灌输城市里轻佻生活的魅力,告诉我我有哪些优势,在那里我能参加很多派对,我会有很多年轻出众的爱慕者。 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爱的人是你。” 在那一刻,我忘记了呼吸,说道:“我不想阻挡你的幸福之路,旺达。 请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然后我脱下帽子,做了一个让她先行的手势。 她惊讶地看着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我在回去的路上又无意中碰到她的时候,她悄悄地拉住我的手。 她的眼神看上去那么光彩四射,充满着幸福。 在那一刻,我忘却了这些天来所受的折磨,所有的伤在这一刻也全都治愈了。 我现在意识到我有多么地爱她了。 “我的朋友在抱怨你。” 旺达今天对我说。 “可能她觉得我轻视她。” “但为什么你要轻视她呢,你这个年轻的傻瓜?” 旺达大叫,两手揪着我的耳朵。 “因为她很虚伪,”我说,“我只敬重那些真的有美德的女子或者能坦言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快乐的女子。” “比如像我吗,”旺达像是开玩笑地说,“但你要知道,小鬼,很少有女人这么做的。 女人不像男人或者讲求感官上的愉悦,或者追求精神上的自由;她的状态是将感官与物质混合在一起的。 她心里的渴望是永远地将男人迷住,然而她自己却想移情别恋。 这本身就是矛盾的。 因此,她经常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谎言与欺骗逐渐渗入到她的行为与性格中,最终毁了她的个性。” “你说得对,”我说,“女人想要掌控爱情的个性导致了她习惯于欺骗。” “但是这同时也是这个世界所导致的,”旺达打断了我,“看看这么个女人吧。 她在莱姆堡同时拥有丈夫和情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新的爱慕者。 她同时骗了这三个人,然而她还是受了他们三个的尊敬和崇拜。” “我不管这些,”我大叫,“她是要孤立你,她对待你像对待一件商品一样。” “为什么不呢?” 这个漂亮的女人开心地打断我,“每个女人都有从自身的魅力获利的天性和欲望,我也听说有很多人都跟自己不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因为当女人冷酷无情地这么做时,可以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旺达,你在说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她说,“请注意我刚刚跟你讲过的这些。 永远都不要认为你所爱的女人是可靠的,因为女人天性中所隐藏的比你能想像的还要危险。 女人既不像她的爱慕者所想像的那么好,也不像她的敌人所认为的那么坏。 女人的特色就是没有特点。 最好的女人偶尔也会泥足深陷,而最坏的女人也会出人意料地做些好事,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羞愧。 没有一个女人是绝对的好或绝对的坏,但是在某一时刻她可以做到最狠毒也可以做到最神圣,她的思想、感情和行为既可以最下流也可以最纯洁。 尽管文明在进步,可是女人还是保持着上帝刚把她们造出来时的那个样子。 她保持着野蛮人的天性,时而忠诚,时而不忠,时而宽容,时而冷酷,这取决于那一刻是什么样的念头在驱使着她。 纵观历史,道德已经是长期形成的一种深刻严肃的文化。 男人们不管是自私的,还是邪恶的,总是还要遵循这些原则,而女人从来都不遵守这些,而只凭内心的冲动。 不要忘记我说过的,永远不要认为你所爱的人是安全可靠的。” 她的朋友走了。 终于有一个晚上能与她单独相处了。 她仿佛在之前收藏起的所有的爱,在这个美好的晚上都释放出来。 她是那么善良,那么亲近,那么温柔。 能够亲吻着她,能够在她怀里死去,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她放松地将头靠在我的胸前,感觉这时的她完全属于我,我们彼此凝视着,沉醉在其中。 我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完全属于我的。 “她说对了一件事。” 旺达开口了,一动不动,也没睁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一样。 “谁?” 她没回答。 “你朋友吗?” 她点头:“是的。 她说你不能算是个男人。 你是个梦想家,一个迷人的爱慕者。 当然你可以是一个无价的奴隶,但是不能是我的丈夫。” 我惊呆了。 “怎么回事? 你在发抖?” “我一想到很可能失去你就感到害怕、颤抖。” 我回答道。 “你就因为这个不高兴?” 她说,“如果你知道在你之前我属于其他的男人,而在你之后我还会属于其他的男人,你是否会觉得不高兴了呢? 如果另一个男人同时也像你现在这么开心,你是不是就不高兴了呢?” “旺达!” “你看,”她不顾我的制止,继续讲下去,“那么只有一个办法。 你不想失去我。 而我也深深喜欢你,在精神层面上,我们那么和谐。 我喜欢和你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除非我有可能??” “太棒了!”我兴奋得欢呼道,“你刚刚吓到我了。” “那你是不是不那么爱我了呢?” “恰恰相反。” 旺达用左手撑起身体。 “我相信,”她说道,“如果要永远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么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必须对他不忠诚。 有哪一个忠诚的女子像赫泰拉10那般受人爱恋。” “自己钟爱的女人对自己不忠是多么痛苦的刺激啊。 这也是最高境界的奢侈刺激。” “对你呢? 也这样吗?” 旺达顺势问道。 “对我也是这样啊。” “那如果我也给你那样的刺激呢?” 旺达嘲笑地说道。 “我将受着可怕的痛苦,但也将更爱慕你,”我回答道,“但是你不能欺骗我,你必须如恶魔般对我坦白:尽管我只爱你一个,但是我必须让那些使我快乐的人也感到开心。” 旺达摇摇头:“我不喜欢欺骗。 我是个诚实的人,但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经受得起这些事实呢? 如果我对你说:这种**的生活,异教徒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有这样的承受能力吗?” “当然。 只要不失去你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 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有多么的渺小。” “但是,塞弗林??” “但事实如此,”我接着说,“这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愿意??”她淘气地笑着,“我猜对了吗?” “喜欢做你的奴隶!” 我叫道,“变成你无限制的财产,没有自己的意愿,你可以根据你的意愿任意处置,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当你享受充实的生活时,当你过着奢华的日子时,当你享受平静的幸福时,我的奥林匹亚女神,我想成为你的仆人,为你穿鞋为你脱鞋。” “你的脑子没有完全不好啊,”旺达回应,“做我的奴隶的话,你能忍受我爱上其他人吗? 在古代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奴隶,就无法想像如何享受自由。 当看到一个男人跪着发抖时会给人一种成为女神的感觉。 我想要有个奴隶,你听到了吗,塞弗林?” “难道我不是你的奴隶吗?” “那么,现在听我说,”旺达抓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只要我爱你,我想成为你一个人的。” “一个月吗?” “可能吧,甚至两个月。” “然后呢?” “然后你就变成我的奴隶。” “那么你呢?” “我? 为什么这么问。 我就是女神,有时候,我会轻轻地,悄悄地从我的奥林匹亚山上下凡看你。” “但这意味着什么呢?” 旺达说,用双手支撑着她的头,陷入了沉思,“金色的幻想从来都不会实现的。” 一种始料未及的沉思的忧郁笼罩了她,我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 “为什么不会实现呢?” 我开始发问。 “因为奴隶制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我们就到一个存在奴隶制的国家去,去东方,去土耳其。” 我急切地说。 “塞弗林,你是认真的吗?” 旺达回答道,眼神里像是燃烧了似的。 “是的,我是很认真的,我想成为你的奴隶。” 我接着说下去,“我希望你统治我的权利能得到神圣法律的保护。 我想将生命交托给你。 我不用去想从你手中保护自己或者解救自己。 我整个人都被控制在你的意愿,你的幻想中,以及你的招手和叫唤中,这该是多么令人沉醉的美事啊! 若有时你对我仁慈,允许我亲吻你的双唇,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啊。” 我跪了下去,将滚烫的前额贴近她的膝盖。 “你好像在发烧一样说胡话,”旺达激动地说,“你真的爱我? 永永远远都爱我?” 她将我搂在怀里,亲吻着我。 “你真的想这样吗?” “现在我以上帝和我的名誉向你发誓,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想,只要你给我命令,我就愿意成为你的奴隶。” 我叫喊道,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如果我将你从你的世界中带走呢?” 旺达说道。 “那就将我带走吧!” “你说的这些都吸引着我,”她说,“它与所有其他的事情不同??找到一个崇拜我也是我全身心爱的男人,他完全属于我,完全听从我的意愿还有我任性时做出的任何决定,他是我的财产,是我的奴隶,然而我??”她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我。 “如果我变得非常轻薄,那这都是你的过错,”她接下去说,“我差不多相信你已经害怕我了,但你还是得宣誓。” “我会遵守我的誓言的。” “我会等着看的,”她回应着,“我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上帝保佑,这不只是幻想了。